(一)心识的产生
关于“二、建立自宗”则可分成三个方面加以阐述:(一)心识的产生;(二)身体的形成;(三)身心关系。
其中第一个方面又可分成两点进行阐释:1、心识的产生;2、对之生起信解。
首先论述心识产生之过程及真相。
在此世界范围内,一切细微众生以上之生命形态都拥有我们通常所谓的“心”。在心的力量未充分发展、强大、增上、圆满之前,它连细微的苦乐感受都一概接纳,此种心我们就称之为渺小之心;当心力日渐强大,已能控制身心内外的一切物质时,此种心就名之为勇武之心;心还经常隐藏在秘密之处,此时它就成为了从暗处操纵言行举止的主犯;另外,从古到今,成千上万的寻伺者相继被迷惑的原因,就在于心成为了狡诈者;如果善加利用,心又会成为一切功德之所依,此时它则如如意宝藏一般可源源不断地生出功德利益。东方世界之中,千百年来,无等大师大慈大悲的释迦牟尼佛、色迦仙人、印度瑜伽士、藏地之虹身成就者以及汉地的禅宗祖师等人,诸如此类的圣者各自都以自己的方式方法而开启了心识奥秘之门。在他们当中,有些已圆满了自他二利,获得了最究竟的果位;有些则现前了世间的各种功德;还有一些则获得了治病救人的能力……总之,各人的收益都不尽相同。不过,依然有许多人对这种心识到底存在与否满怀疑惑,尽管同处一个蓝天之下,都属于“人类”这个大的物种范畴,但先进思想与落后认识之间却存在着泾渭分明的巨大差异,这真令人倍感遗憾。
如果有人要问:这样的心识是从何而来,又去向何方?对此,不论智者还是愚者在千年、万年甚至十万年之中都试图予以解答。面对这一共同难题,不同的人分别作出了不同的回答,但在这些千姿百态的答案中,能真正站住脚的可靠结论数量却微乎其微。如果在这里以密宗续部的理论分析心的奥秘,这一问题即可被阐述得异常清晰、明了、细致,人们亦容易对之生起信解。但考虑到此时此处宣说甚深密法的机缘尚不成熟,故只能暂时收起这一打算,只以显宗的说法来解释心的本质。
按共同说法而言,所谓的心无有开始、终结之边际,因从无始以来,心识始终处在连续不断的迁流之中,故我们也一直在轮回大海中随着生、老、病、死的汹涌波涛而头出头没。所有众生都逐渐从青春年少一步步走向衰老,最终则通过死亡而再生于来世;新的生命体又开始新的一轮成长、壮大、衰朽、死亡的过程,如此往复,循环不已。一切众生就像是在参加比赛一样,争先恐后地投入到从今生到来世的运转之中,其间,没有一个众生的心识在这一过程中断灭过。正如《百论》所云:“轮回此苦海,恒时无有尽,凡愚陷其中,何不生畏惧?韶华逝去矣,复又现于前,此世已过尽,来生竞相现。”此中所讲的道理,我们理应了知。
下面阐述“2、对之生起信解”。这一部分的内容又可分成五个方面:
(1)依靠回忆前世之实例而生信;
(2)依靠催眠、梦之要诀回溯前世之试验而生信;
(3)依靠一身拥有多心识及一心迁往另一身体之理而生信;
(4)依靠心识可脱离肉体进行自主活动之事实而生信;
(5)依靠中阴闻解脱法所描述之境界真实现前而生信。
先论述第(1)点:依靠回忆前世之实例而生信。
有那么多能回忆前世之人可以作证前后世的存在,这就是应对之生起信解的充分理由。清辨论师在《智燃论释》中说道:“由何知晓有宿世之心识?以回忆前世等理由知。”又云:“世间之人有些可回忆前世,甚至能回忆多生之前之宿世。”与他描述的现象相同,从古到今,都不乏众多能回忆前世之人,这些人可将前世所拥有的财富、亲人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甚或最细微的生活细节都巨细无遗地忆念清楚。至于他们回忆起来的具体内容,经过如今的科学工作者们的认真观察、检验后,基本上都得到了确证。
比如美国弗吉尼亚大学教授史蒂文森,就对此问题作过长时间之研究。他对能忆念前世的两千余人进行了调查,然后从中选择了极富说服力的二十个案例撰著了《二十个暗示转世的个案》一书;美国临床心理学家海伦·万巴赫(H.Wambach)也曾搜集过类似的一千余个事例。
西方科学界人士在对此问题作过再三调查、反复研究以后,纷纷撰著了有关前后世的大量论著,这些著作如今已广泛弘传于全球,很多人的眼界因此而得以大开。现在,能回忆前世之人在东西方均不断涌现,以前从未有过前后世概念的那些身处偏远之地的现代人,也开始熟悉并亲身经历回忆前世的体验。这么多人能回忆起前世的唯一原因,只能归因于他们本人确实从前世流转到了今生,这是对此问题可作的唯一解释,舍此再无其他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因此,在能回忆前世的人越来越多、能证明前后世客观存在的证据越来越充分的当前,关于前后世决定存在的理论自然而然就能成立并深入人心,因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可以驳斥此种论点的根据,而它却能为自己随手就拉来一大堆无可怀疑、无可辩驳的材料与论据。
若追溯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其实早在无等大师释迦牟尼佛住世期间,就出现过许多这种能回忆前世的人与事例。比如有一位名叫格协的长者,他于死后转生在一名为当坚的施主家中,从此成为了这户人家的女儿。而当这个小女孩在见到阿难尊者时,居然毫不费力就认出了他。此中详情《毗奈耶经》中如是描述道:“一时,格协已年长力衰、垂垂老矣、大限将至。当其死时,以昔日承侍僧众之功德善根,而转生于施主当坚之妻子腹中。因其曾发愿来生欲作夏瓦国王之王后,故此次即得以转为女身。当其降生之时,种种吉瑞征兆纷然呈现,父母后便为之取名曰‘华丹姆’(具德姆)。华丹姆开口能言时,一日,适逢阿难前来城中托钵乞食。华丹姆才见阿难,立刻上前顶礼,且向其请问世尊及某长老近来身体安好否。阿难口中答以‘安好’,心下却倍感诧异,当坚及家人亦深觉稀有。阿难后将此事如实向世尊禀告,世尊问曰:‘汝与之相识否?’阿难答言:‘素未谋面。’世尊告之曰:‘此乃格协转世再来。’”后来,华丹姆以前世愿力成熟而如愿成为夏瓦国王之王后。当舍利子其后于晚间为她传法时,华丹姆当下即获得见道果位。佛陀也因此而特殊开许了若有当时成就的必要,比丘晚上可以向女众单独传法。
当前,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众多回忆前世之事例,以下择其典型者概要宣说。
1926年10月12日,一个名为香蒂·黛薇(Shanti Devi)的小女孩降生在印度的德里市。关于这个女孩的名字,不同国家的媒体在报道时都有不同的翻译方法,不过,一般都以此处Shanti Devi的称呼为准。黛薇从小时候起就知道自己的前世,她总说自己前世是姆特拉城——一个离德里一百多公里的城市中的人。除此之外,她还经常向人们诉说自己的一些前世经历与见闻。她曾经对自己的叔祖父说过,自己前世的丈夫是个卖布的,并且还把此人的详细住处也一一道了出来。叔祖父后把此情况告诉了一位退休在家的校长勒那,勒那听后便亲自前来调查、询问,并从黛薇口中得到了她前世丈夫的住址。他立刻去函打探,在信中他问黛薇自认的前世丈夫:你是否娶有这样的一位妻子?此人不久即回信答复说:黛薇所说的一切全部属实。接下来,前世丈夫让自己的堂兄先行赶赴德里了解情况,请他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当堂兄一进黛薇家门,她马上就认出了此人,尽管两人在现世从未见过面。堂兄问了黛薇许多前世的事情,她全都准确无误地回答了出来,自此后他即对黛薇的身份深信不疑。随后,黛薇前世之丈夫带着他现在的妻子以及黛薇前世所生的一个10岁的儿子,众人一起赶到德里看望她。当黛薇见到前世丈夫时,一眼就认出了他。丈夫再次以前世的生活细节询问黛薇,她则一一作了完整、准确的回答。在事实面前,前世丈夫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以前的妻子。印度政府后来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调查机构深入查证此事,他们把小女孩带到姆特拉进行观察,结果在一连串严格的取证、核实之后,所有调查人员都对此生起了信解,这件事也逐渐传遍了全世界。
又过了许多年,印度大学教授周祥光先生发表了一篇文章,文中这样记叙了他与香蒂·黛薇会面的经历:“去年春天的一个早晨,当我和梵须那婆大学的创办人伯恩尊者(Swami BH.Bon Maharaj)一起喝茶时碰到了一位落落大方的印度女人。一打听才知道,她原来就是二十年前轰动德里的‘前世事件’的女主角——香蒂·黛薇。如今的她已经35岁了,从印度旁遮普大学研究院毕业后,她即在德里大学女子文理学院担任哲学讲师。因她已接受了瑞士轮回转生学会的邀请,将远赴瑞士讲学演讲,故特意赶来访晤伯恩先生并顺道辞行。我于是问她:‘你现在还能回忆前世之事吗?’她则回答道:‘可以倒是可以,但现在已不如儿时那般清晰。再回忆时,整个情境就像是银幕上的影像,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另外,我如今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有很大不同,所以我也不愿过多回忆前尘往事,否则会给自他带来很多麻烦……’”
另一位印度女性丝万娜塔也是一个能回忆前生往事之人。她于1948年出生在印度的潘拉市,3岁时就经常对哥哥、姐姐讲述自己的前世。据她自己说,她前世是卡特尼人,名叫毕亚,后与一名为司里的男人结婚……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三岁半时,父亲米西拉带她外出旅游,恰好途经卡特尼。当时她突然要求司机说:“我要到我前世的家中去,这里有条道可以直接通过去。”司机当然不会采纳她的建议。当一行人其后停下来喝茶时,丝万娜塔又说:“在我前世的家附近有比这好喝得多的茶。”……一晃又是两年过去了,丝万娜塔越来越喜欢唱歌跳舞,她自己向众人解释说这是自己前世学来的。当她长到10岁时,全家迁移到奇哈塔普生活、居住,在那儿,丝万娜塔碰到了一位来自卡特尼的女人丝利麦提。刚一见面,她马上就认出了丝利麦提,并说自己前世就认识她。女人听罢惊奇万分,她后来对米西拉说:“你女儿对我说的有关卡特尼的情况全都准确无误。”父亲以前只是对女儿所说的事情起过怀疑,但却从未重视过。听完丝利麦提的话,他才开始认真对待起女儿的所说所为,并将女儿的话语全都记录了下来。
1955年春天,印度拉加斯萨大学专门研究特异现象的著名超心理学家班勒吉(H.Bannerjee),专程前往丝万娜塔家调查此事。他先向丝万娜塔详细询问了她前生的一些情况,然后又赶往卡特尼小女孩所谓的前世之家——帕萨克家族进行核查。经了解后得知,帕萨克家族以前确实有一个名叫毕亚的女人,此女人后与梅哈地方的司里结婚成家,1939年才去世。班勒吉把小女孩所讲的前世情况与帕萨克家的人所说的事实一一核对,结果发现它们竟颇多吻合之处。特别是丝万娜塔讲述的涉及到前生住家特征的九点细节,也被班勒吉验明与事实真相无有二致。班勒吉后又用一些虚假的材料试图混淆丝万娜塔的记忆,使她不能轻松跨越自己设置的前世考验关,但小女孩则把所有谎言全部识破,还把自己前世熟知的二十余人的名字说了出来。班勒吉的一切检验、考察最后都证实:丝万娜塔关于前世的回忆没有一丝一毫不符合事实的本来面目。
此事后来就逐渐传扬了开来,帕萨克家族与司里的家人对此也有所耳闻,两家人遂于当年夏天联袂奔赴奇哈塔普看望丝万娜塔。女孩一见他们,没等任何人上前介绍,自己马上就把这些前世的亲人一个不落地全都认了出来。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当毕亚时与这些人之间的亲缘关系全部点出,又把他们当时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般地和盘托出,甚至以前做毕亚时前牙上镶金牙的经历,现在的她都能叙述得栩栩如生。众亲友异口同声地感叹道:“这个女孩所说的事情,只有过去的毕亚和她亲人才知晓,除此以外,任何外人都无从探知,而她却能说得分毫不差。”于是,众人都对丝万娜塔确属毕亚再生这一点深信不疑。再往后,丝万娜塔又跟随家人前往卡特尼以及梅哈探访自己前世生活过的地方。当她来到梅哈时,一下就认出了很多前世结交过的朋友,并对众多以前玩耍、嬉戏、居住过的地方印象颇深。她注意到了自己死后人、事、物的变迁,从而开始对轮回生起厌离之意。此次前世家乡之行,使丝万娜塔在面对卡特尼以及梅哈的物是人非时,不由自主地就发出了一声长叹。
从此以后,她就经常看望以前的毕亚所结识的亲朋好友、兄弟姊妹,每次她都会以诚挚的悲心关怀、爱抚他们。此事后被美国的史蒂文森博士听闻,他随即于1961年专门前往印度调查此事,结果最终确证了丝万娜塔所说话语的真实性,此一结论与数年前班勒吉独立调查所得之结果诚可谓不谋而合。
另据可靠资料,1956年1月间,在土耳其的亚达那地方,有一个名叫阿比的人在马厩中被几个果园园工残酷地砸碎了脑袋后杀死了。妻子和两个儿子在听到他临死前的惨叫后,急忙赶往马厩打探,结果也被凶手残忍杀害。一星期之后,凶手即被抓获,而阿比的前妻夏蒂丝(因不能生育而与阿比离婚)则与被杀害的妻子和阿比所生的另一个女儿希克玛特·葛露莎琳、儿子撒基从此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
不久,当地一名为梅菲默特的人便拥有了一个儿子,其后为其取名叫伊士迈。伊士迈长到一岁半时,有天和父亲躺在床上,他突然对父亲说:“我不愿呆在这个家中,我要去自己家里和自己的孩子们住在一起。”父亲听后极为震惊,他纠正小孩的说法道:“这里才是你的家。”但孩子却坚持说:“我前世的名字叫阿比,我是被别人杀死的。50岁那年,有人打碎了我的脑袋杀害了我。”梅菲默特急忙将儿子的话告诉给妻子迺媲哈,迺媲哈满心疑惑地说:“伊士迈生下来时头上确实有一块黑疤,难道这个就是他所说事情的证据?”不过因夫妻二人原本就不承认信奉前后世的宗教,故暂时来说,他俩既不相信儿子所说的话,也不愿别人知道这件事。但伊士迈却再三请求父母道:“我要到我孩子那里去。”父亲认为儿子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便命令他不得如此胡言乱语。不过当梅菲默特再喊伊士迈时,孩子却不予应答;而当叫他阿比时,他却高兴地马上就回应。有时在伊士迈晚上睡着后,梦中他都在叫女儿的名字:“葛露莎琳,不要哭。”简直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安慰自己的女儿。
某次,梅菲默特买了一些西瓜,结果伊士迈发现后就拿走了一个个头最大的。父亲很奇怪地问他何以如此,孩子口气坚定地回答说:“这个西瓜我要送给我的女儿吃,谁也别想碰它。”父亲自然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伊士迈有九个兄弟,谁料他竟为此痛哭了起来。因前世习气所感,小小伊士迈竟也酷爱喝酒,他常常偷出父母的酒悄悄喝下。他的伯父马哈默特有次发现他在偷酒后,非常不满意,但他却振振有词地对伯父说:“不要如此责怪我!当初你在我的果园里干活时,也曾偷喝过我的酒,但我却未曾惩罚过你。难道你现在想恩将仇报吗?太没良心了,你这样做与忘恩负义的畜生又有什么两样?!”
伊士迈的父亲是个卖肉的,有天当他切肉时,伊士迈又开腔说道:“等肉烤好后,我要把它拿到我的孩子那儿去。”父亲此回则略带恼怒地教训他说:“别说梦话了!记着,你是卖肉的梅菲默特的儿子,根本不是什么阿比!从今往后,再要这么胡说八道,我绝不会饶恕你!”听了父亲的话,伊士迈竟难过地哭了好几个小时。
有一天,伊士迈碰到了一个卖冰淇淋的,尽管两人从未见过面,但伊士迈却对那人说:“卖冰淇淋的,你还认识我吗?”那人诧异答道:“不认识。”“你忘了,我叫阿比。你以前是卖西瓜蔬菜的,什么时候改卖冰淇淋了?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还是我替你割礼的。”当伊士迈把这些陈年往事一股脑地都向此人倒出来后,卖冰淇淋的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所说的一切。从此之后,伊士迈能回忆前生经历的事情就到处传开了,他父母想把此事隐瞒下来的愿望也不得不破产。
伊士迈3岁时,父母终于答应带他一起去阿比家看看。阿比家距离此处约一公里以上,但道路却非常难走,都是些小巷弄。伊士迈虽说从未走过这条道,但他对路况却十分熟悉,还给父母带路。父母有时故意绕个弯子,但他却不会上当跟随,一直坚持把他们按正确方向带到自己前世的家中。
刚进家门,迎面就碰到一个中年妇人,结果小伊士迈一边上前拥抱她,一边就呼唤她的名字:“夏蒂丝!”见到前世的孩子后,他更是以无限的爱意安抚、亲近他们。接下来,伊士迈又主动把亲人带到马厩中,并指给他们说:“我就是在这里被凶手拉洛桑杀害的。”然后他又带着众人前往埋葬阿比的地方。阿比的坟地本来并没有什么特殊标志,但这一切对伊士迈来说都构不成任何困难,他很快就把大家带到了自己的坟墓边,并指着墓堆告诉他们说:“这里就是我前世的最后归宿。”
当年的阿比曾与一些人有过借贷关系,这些事只有他和当事人才知晓,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金钱往来。而今的伊士迈却把这些借贷的账目、数量以及年限记得一清二楚,并不差分毫地将之统统报了上来。不仅如此,他还能说出在自己前世所管辖的果园中工作过的那些人的姓名、原籍,若核诸事实,则每一个都正确无误。这一下,伊士迈当然就获得了人们的信任,众人一致承认他就是阿比转世再生,这个消息从此就传开了。
阿比的儿子撒基以前从未见过伊士迈,这次当两人相见时,伊士迈很伤感地对他说:“撒基,你原本有两个弟弟,一个叫伊士马特,一个叫祖英富,可惜他俩还有前世的我以及你母亲一起都被凶手杀害了。”
当此事在全世界范围内逐渐传扬开后,1962年,也就是在伊士迈刚满6岁时,我们上文曾提到过的印度拉加斯萨大学的超心理学专家班勒吉,专程赶赴亚达那对此事展开调查,并最终确证了此一事件的真实性。当班勒吉见到伊士迈时,他只能以“阿比”的称呼招呼他,因若叫他“伊士迈”,他根本就不会开口应答、讲话。
伊士迈的家境并不富裕,甚至称得上是贫寒,伊士迈因此不可能经常得到好吃的东西。但每当父母把一些平常难得一饱口福的好东西,诸如从未品尝过的糖果等物留给伊士迈时,他却总要把它们珍藏起来,自己舍不得享用,有机会就会跑回前世的家中,并把它们分给自己的妻儿。而当他一见到夏蒂丝时,总忍不住要流出难过、哀伤的眼泪,同时轻声哀叹道:“可怜的女人。”一旦他外出时,众人就会发现,他老爱在脖子上围条围巾,而这并不是当地的风俗习惯。很显然,此乃阿比生前的不共爱好,是由他的串习所致的一种特殊行为。
在中国,有关这方面的事例同样让人对前后世不得不生起信解。比如在陕西彬县,就流传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关于前世与转生再来的事例。故事的主人公叫张生有,他就能回忆自己的前生,而且他的经历不仅在彬县人人皆知,就连邻近的永寿县百姓对之也耳熟能详。后来,与张生有熟知的永寿县县长韦勉斋(后调任彬县县长)将这件事整理成文字,因此说此事从头到尾都有可靠的目击证人及证明材料。
张生有的前生叫田三牛,家住彬县西南、离县城三十里许的一个小镇子。当地人大多住在窑洞中,而此种以土为居的建筑很难抵挡得了狂风暴雨。有一次,在连续下了很长时间的大雨后,整个地区都开始泛滥成灾,田三牛的窑洞大门下面也堆积起不少的湿土。正当他奋力将湿土刨开时,土石塌方,骤如山崩,以吨计的湿土立刻将他活埋,很快他就窒息而死了。但田三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他当时只是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埋在土里面,而自己正拼命往外挣扎。还好,最后总算爬了出来,身体也并未遭受重创,他很高兴自己能再次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
当他高高兴兴地带着捡回来的一条命去见妻子时,刚见面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表白说:“今天咱家的窑洞下面塌方,我差点丢了小命,不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好歹我又挣扎着爬出来了。”但让他大惑不解并生起极大嗔恨心的却是:妻子根本就不搭理他,而且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他又转向儿子诉说道:“你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吗?咱家的窑洞下方塌了,刚好把我埋在地下,差点就被压死了。不过算我命大,大难不死,这不又回来了嘛!”但儿子的表现却与妻子一模一样,他就像没看见自己父亲似的转身就离开了。田三牛这回真的有些怒火万丈,他气愤地想到:我好不容易才从生死危险中逃脱出来,真可谓九死一生。但妻子、儿子却这样待我,他们根本就不理不睬我,对我就像陌生人一样,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田三牛一边愤懑不平地暗自唠叨,一边就不知不觉地离开家来到了彬县县城。
上文所描述的情况,其实与佛教经典中讲到的人死之后的中阴境界无有任何些微差别。当我们接着叙述田三牛与张生有之间的因缘瓜葛时,这一点就会表现得更为明显。言归正传,田三牛不久就来到了彬县东边一个名为鸣玉池的名胜之地,此处景色宜人,田三牛一见就想进去看看。可是眼看将到,偏偏又多出一道小门,使他无法通过。当时他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往门外挤,也不知挤了多久,猛然间就挤身而出,他顿觉头晕目眩,茫然不知所以。但是在这一时刻,真实的境况却是:他刚刚从母胎中呱呱坠地。这里讲述的情形,与《阿难入胎经》中阐明的出生境况的的确确一模一样。
此时,新生命诞生的产床边有几个女人正急急忙忙地翻捡着什么,她们高声叫喊道:“剪刀在哪里?找不到剪刀怎么办?”刚刚落地的田三牛此刻刚好看到剪刀就挂在墙上,于是他便用手一指剪刀并说道:“那边墙上挂着的不就是嘛!”结果他刚伸出手就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变得和婴儿的手一般大小,他不禁万分惊奇地说:“咦,我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结果,大吃一惊的不仅是田三牛本人,围在他身边的大人们各个都惊恐万分,他们感受到的震惊远远大过田三牛对自己的手忽然变小的感叹。众人一致惊叫道:“见鬼了!这个娃娃一定是妖魔鬼怪转生,得赶紧把他扔在粪坑里。”田三牛听后异常恐惧,但以他现在的婴儿之身,他又实在无能为力。危难之时,躺在床上的母亲听到众人的议论后,根本不顾大家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说一定要把孩子留下来。众人听后觉得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劝阻,最后也就没把田三牛扔进粪坑。这时,人群中的一个女人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大叫道:“赶快剪断脐带!”为了驱魔,她顺手就把产妇的污血涂在田三牛的脸上。
从此以后,田三牛算是懂得了一点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也就不再开口讲话了,因他害怕别人会因此而迫害他,于是他学会了装聋作哑。几个月后的一天,家人有次下地干活时,就把他用一床棉被包着放在床上。此时,家门前的院子里还晾晒着一些粮食,太阳正当头的时候,忽然来了一群鸡竞相啄食。小小三牛见状急忙用手驱赶它们,还照着大人赶鸡的方式吆喝、捣鼓个不停。这一幕恰好又被家人撞见了,他们纷纷说道:“这个娃子肯定会给全家带来厄运,他干的这些事全都是些恶兆。”当众人再次准备将他扔进茅坑时,母亲及时出现,田三牛的这条小命于是又得以保全。打那以后,他便再也不敢跟任何人讲话,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六七岁时,故而人们都把他唤作哑巴。
这一世的田三牛被起名叫张生有,有一天,爷爷带着生有来到一无人之地,然后就详细询问了有关生有前前后后的一切经历、回忆及事实真相,生有流着眼泪把自己记得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向爷爷作了倾诉。爷爷听罢就对孙子说:“这样好了,从今儿起,你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不用害怕,一切有我。”从此,他才能够回复到自己的本来状态。不过他历来不喜欢与同龄孩子一道玩耍,却总爱和大人们搀和在一起聊天、共住。
此事逐渐传遍了整个彬县,上至政府官员、下至普通百姓,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不过张生有的前世一家人却把这件事当成彻头彻尾的谣言、无稽之谈,故一直都未对此事作过任何调查、了解。不久,田三牛家以前的邻居为了田产的事而和田家起了纠纷,两家人遂把官司一路打到了法院。但田家却不知能证明地产所属权的地契过去被田三牛放在什么地方,如果拿不出地契,这场官司必定会以田家的败诉而告终。当田家人围拢在一起就此事商讨时,田三牛的妹夫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如今大家都说田三牛已在鸣玉池地方投胎再来,如果我们找他问问,或许能得到答案。他若真是田三牛,那就应该知道自己过去把地契藏在什么地方。”结果这条建议被家人一致采纳。
当他们来到田三牛面前并向他问及此事时,他马上就回忆了起来,“我把地契藏在窑洞某个角落的一道石头缝里。”大家回去一翻看,果然如此!从此,妻子、儿子都相信了这个所谓的张生有就是田三牛的事实,母子俩便专门来到鸣玉池看望三牛。亲人相见之后,妻儿坚持要请田三牛回去住,三牛向今世的父母请求后,他们全都予以了开许。
尽管田三牛终于回到了自己前世的家,但他本人当时也不过才8岁左右。一个这么大的父亲,和一个三十几岁的妻子,再加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这种生活、家庭景况怎么看怎么不相称,他只好又搬回去住。好在两家人对他都非常友善、亲切,他便一会儿在前世家呆上一段时间,一会儿又回张生有家住上一些日子。
回过头再来看看国外一些能回忆前世的实例。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战死的一位英国军人,后又转生于印度新德里的一户人家。当他降生时,身体上还留有枪弹洞穿的痕迹。尽管生在印度,但他却一点也不喜欢印度的风俗习惯,每次吃饭时都常常显出西方人的饮食及生活习惯。他非常喜欢穿着军服,而且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无师自通地流利使用起英语。这个孩童完全能回忆起以前跟人作战的经历,还能把自己的死亡经过讲述得一清二楚。印度乌达布拉狄思省心理学研究所所长、同时也是转世研究小组组员的慕纳·布拉沙德博士,经过详细调查后确认,此事确属真实无谬,并在新闻媒体上公开报道了这一消息。
缅甸有一7岁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前生是一男人,并结过四次婚。其中第三个妻子性情非常粗暴,曾用刀刺伤过自己的肩膀,这伤痕现在依然隐约可见。而自己前世则开设过傀儡戏院,整日以傀儡歌舞为生。如今,从没有学过傀儡技艺的她,却能很娴熟地掌握操纵傀儡的全套技术,那些傀儡戏的歌词,她不经学习即能完整背诵、演唱。英国灵魂学权威菲尔丁·荷尔专为此事亲赴缅甸进行调查,最终确认此事确实真实不虚,随后他便把这件事写进了《人的灵魂》一书中。
1953年12月26日,一个名为曼德奥蜜尤的女人在缅甸的塔曼城生下了一个女儿。小女孩在4岁之前一直未曾开口讲话,当她终于能开口讲话时,却对家人说:“我本是一个日本军人,后死在缅甸。”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对父母哭着请求说:“我要回日本!”又说:“我前世是日本军队里的一个厨师,有天正烧火做饭时,空中突然飞过来一架飞机,飞机上的机关枪‘嘟嘟嘟’地不停向地面疯狂扫射。我来不及过多考虑,急忙向山中躲避而去,结果子弹还是击中了臀部。得不到医治,后来我就死在山里。当时的葬身之地,离咱们家也就只有七十五米的距离。另外,我在日本时还生有五个孩子。”
这个小女孩身上依然保留着一些前世带来的浓厚习气,她只要看见或听到飞机及其音响,马上就会吓得尖声惊叫。父母骂她时,她总是委屈地申辩说:“我前生就是被飞机打死的。”而在日常生活,诸如吃饭等方面,她亦不喜欢缅甸食物,倒是对甜食颇为钟爱。除此之外,小女孩也不爱穿女人衣物,对男式服装倒情有独钟。她还喜爱玩枪等兵器玩具,每回和小朋友们一道做游戏时,也总爱玩些打打杀杀的战争演习。以前中弹的地方,如今仍留有一块紫黑色的疤痕,两三岁之前若用手去摸,还会有疼痛的感觉。
大体说来,有些人最初即能回忆前世;而还有一些则要等到见到某些物件或因别种因缘才可突然回忆起过去生的往事。《毗奈耶经》中就记载了这么一个释迦牟尼佛住世时期发生的公案:“有一长者名更嘎本迦,曾于五百世中身堕恶趣,其后方转为人身。当其身为在家人时,因忙于家务,已不复能忆念前生往事。出家之后,当世尊宣讲地狱之种种惨痛时,更嘎本迦忽而忆起前生经历。其后每每听闻地狱之痛,浑身汗毛即流出脓血,竟将法衣染成杂色。诸比丘不堪其味,遂相率往诣世尊。世尊告之曰:‘既如是,当许其内着身巾(法衣之一,贴身穿着)以免染垢自他。’”从此,开许出家人身着身巾的这条戒律就流传了下来。
美国耶鲁大学医学博士、西奈山医学中心精神科主任魏斯也看到了这种回忆前世的时间延迟现象,他说:“我曾碰到过一位急急忙忙赶来找我的女律师,她一见我就说:‘我4岁的女儿最近行为很反常,有次我拿着一些以前的旧币回家,结果她看到后就拿走了其中几块多边形的货币玩来玩去,还把不同种类的货币进行了分类。她又告诉我:妈妈,我认识这种货币,你还能回忆起来吗?我是大人、你是小孩时,咱们家就有很多这种货币。她晚上还抱着货币入睡,并常讲一些好像发生在其他时代中的故事。’这个女人说完后显得很担心,她怀疑自己女儿是否精神出了问题。我当时安慰她说:‘你女儿没有任何精神疾患,她肯定是想起了前生的一些经历,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后来,小女孩的行为又恢复正常,她母亲便也不再替她担心了。”
还有一个7岁的小孩名叫大卫,他母亲是一位具有高深学识的知识分子,有次曾带他到意大利游览观光。古老的意大利拥有许多古罗马时代的遗址,母子俩被一名考古学家带到一处刚刚发掘出来的古罗马别墅旁。大卫一见,立刻觉得紧张起来,他开始四处跑动,最后则停在一个罗马式浴池的旁边。浴池用光亮的蓝色瓦装饰,其上镶嵌着黄道十二宫像。大卫在浴池边跪下来叫喊道:“这是我们的浴池和我们的瓦,我曾在这里放过马加斯鱼。”提到马加斯鱼,大卫又哭喊起来:“带我离开这里吧,妈妈!快带我走吧,太可怕了,我受不了啦!”母亲事后问大卫是什么原因令他如此紧张、痛苦,但大卫自己也说不清楚。
后来,母子俩又去法国的干西游历,这里有许多地穴都曾做过法国兵的监狱。当大卫看到一处地穴时,他突然用手指着一堵墙并对管理人员说道:“就是这里!以前曾经有个男子被放在厚墙中间夹封起来,现在你们可否把他挖出来、重新埋葬?”干西监狱以及相关政府部门根本不可能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故也一直未采纳大卫的建议。怎奈他苦苦要求,并说出了那个受难者的名字;兼以他母亲因已有过几次大同小异的怪异经历,故自认为儿子的话并非发烧梦呓,于是答应赔偿破坏六道墙壁的损失并负责修葺工作,监狱当局这才同意拆解砖墙。结果打开一看,内里果然有一副骨架。狱方再查档案,对照着小大卫提供的死者姓名,最后发现一百多年前此监狱确实收押过这名人犯,但对他为何会被塞进墙壁中却并未做出明确记载。
另有一次,大卫和弟弟一起去伦敦博物馆参观,那里陈列着很多古埃及的木乃伊。大卫在见到这些木乃伊后竟然昏厥了过去,只好被人送回家中。回家后,他用铅笔描画了三个埃及古代的鸟形文字,并对母亲解释说:“这就是我的姓名。”
我们已经说过,大卫的母亲是一个科学工作者,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清楚这些现象。深感疑惑与稀有的同时,她将这些见闻写进信件寄给李斯利·华达客博士。其后,当博士有一次在伦敦城市教堂作演讲时,曾提到过此事;有关新闻媒体也对之进行过报道。
同样,藏族人中也不乏能回忆前世之人。藏族杰出的佛教学者根登群佩大师,在提及前生后世及中阴经历时就如是记叙道:“有关中阴身的具体情况,并非全如《俱舍论》描述的那样,其形色、游历及转生经过与这些论典中的描写稍有差异。比如喜饶嘉措格西的前世乃一女人,格西自己对前世之经历一直记忆犹新、宛如昨日。他说自己前生的死因是因挖土时身被土石压埋所致,当中阴境界现前时,自身依然感受女人之身相,并骑在一头红色的牦牛背上,逐渐漂游到格西今生父母的家门口。当她进入家门时,浑身上下已无丝毫感觉,且长时间陷入昏迷之中。其后,今世之格西遂安然诞生。当他能说话时,即可清晰忆念前生经历,并对前世居住过之屋舍等物了如指掌。我曾亲耳听到他说:‘现在也可把这些前尘旧事记得一清二楚。’”
除此以外,很多高僧大德还能回忆起多生累劫的往事,这一点只要看过他们的传记即能了知。这里并不打算采用他们传记中的相应事例,因此等故事实乃举不胜举,无法一一列出。
以上,我们已将从人道转生到人道、且能回忆自己前生经历的内容宣说完毕。下面即将展开论述的是从旁生道转生为人道,或从人道转生为旁生道的内容、道理。
释迦牟尼佛住世时,有一位牛主比丘前生就是一头黄牛,故现世的他依然长有一副黄牛般的脸型,很多人见后都因恐惧而生起了邪见。不仅如此,他和黄牛一样还会反刍。此中因缘如下所述:久远之前,猛具河边就生存着一头黄牛,有天当它不幸没入河中时,舍利子慈悲救助了它,并为它传讲佛法。这头牛最终虽转生为人,但长相丑陋的详情在《毗奈耶经》中是被这样描述的:“有一母亲怀胎九月后生下一子,其子形状如牛,故为之取名曰‘牛主’。牛主年岁渐长后,某次适逢舍利子前来化缘,牛主便为其奉上斋饭。于此过程中,牛主双目始终不离舍利子,且对其婆罗门之父亦频频投去探寻之目光。婆罗门遂对其子言曰:‘汝未降生时,即已被送与圣者。’其后,此最后有者即跟随舍利子出家求道。彼严守比丘诸戒,专一精进于道,最终即获阿罗汉果位。
牛主长有双囊,一为进食之用,一为反刍之用。世尊未制订非时而食戒之前,牛主竟日进食、反刍不停;世尊定下此条律仪后,牛主即停止反刍,其身体较前即明显瘦弱。”因此说,此条戒律制订之缘起,和这位比丘大有关系。至于牛主长张牛脸的具体原因,则是因为当他过去久远之前生而为人时,曾恶口咒骂自己的上师道:“你就像黄牛一样。”以此恶业感召,牛主在五百世中均感受身为黄牛之异熟果报。在牛主处于自己轮回生涯中的最后一世时,他终于转生为面目颇似牛脸,但总算可以出家证果的比丘。
佛经中说过:由毒蛇转生之人,其人口中常出毒气,所以不得将咀嚼过的木签丢弃于地,以免危害众生。以此因缘,不能把木签扔在地上的戒律就保存了下来。
放眼当今世界,众多有理有据、真实可信的事例都在向我们展示,人畜互相转生的现象实在是一种客观存在。比如有人就曾把自己早先耳闻目睹过的经历,多年以后整理成文字发表在《中国佛教》杂志上,文章如是写道:
“1937年我旅居四川西昌泸山光福寺时,有天因事下山,山随路转,不久即到了邛海跟前。要过邛海必得借助于往来两岸的轮船,当时同船的客人有十几个,中间还夹杂着三四个幼童。其中一个孩子的右手一直被布包着,根本就不让别人看。当别的小孩使劲拉扯,终于让他的右手暴露出来时,我不禁大吃一惊:他的右手竟是只猪蹄。乍看之下,我自然惊恐非常,旁边一知情老者见状后便向我解释说:‘这个孩子可以回忆起自己的前三世,他三世都在做猪,至今都可忆念起自己被屠夫割断脖子时的惨景,还能回忆起身肉在菜市场被人宰割的恐怖景象。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有一种宛如刀割般的感觉。’……”
在台湾的台北,住着一位老家在浙江的姓翁的老者,他的左手也是一只猪蹄。翁先生能回忆起自己前世从人转生为猪、又从猪转生为人的经历,他的这种独特体验,后为一名叫若愚者亲眼目睹并证实。1973年时,若愚把此事整理成文章并公开发表,文中具体讲述了他亲眼看见、亲耳听闻的这段人间奇闻。
翁先生平时总用布包着自己的左手,从不让人看左手的真面目。每次吃饭时,也总是把饭碗放在桌子上吃,不会也不可能手捧碗碟。不论洗衣服还是做饭,他都需要别人帮忙。有次与若愚一道进餐,席间,包裹左手的布块不慎落地,若愚一眼就看见了他的长成猪蹄形状的左手。当若愚随后问起何以至此的原因时,老人出于信任而向他敞开了心扉:
“我前世的前世是个穷困潦倒、牢骚满腹的老学究,有次得了重病,马上就要死时,当时突然感觉身体好像变得很轻,轻飘飘的,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庄。此时,浑身上下忽又感受到一种难言、难忍之寒冷,自己根本做不了自己的主,完全控制不住身心,全身都在颤抖不止。就在此刻,我猛然发现有一户人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于是我便钻了进去,结果发现屋中一个人都没有。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几件黑色的衣服,看到衣服后我生起了贪心,随即就拿下一件穿在自己身上。这时,我开始感觉到身体发热,全身上下暖暖和和的,非常舒服。不由自主地,我便呆在墙角下休息起来。此时的感觉就像睡觉一样,在这种状态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醒来后才发现:一个猪圈里有头母猪刚刚下了七八只猪崽,我就是其中的一只。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死后已投生为猪了。明白了这个事实以后,一种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与恐怖感立刻弥漫开来,我想不如自己死了算了。因此我拒绝进食一切猪食,也绝对不喝那头母猪的奶,我只想让自己尽快饿死,好抛开这个猪身。七天之后,我的身体又如前次般变得轻飘飘的,我感觉自己从猪圈中跑了出来,然后便开始前往另一个村庄,就像被风吹走似的。到了新地方之后,感觉异常寒冷,风最终把我又吹向一户陌生的人家。和上次一样,这户人家中空无一人,只有几件衣服挂在墙上。当我伸出左手准备拿时,手指刚一接触衣服,心里便马上回忆起前次偷盗所感致的果报,已经伸出去的左手便立即收了回来。我当时心想,即便冻死在这里也可以,于是就呆在原地不动,在极度寒冷、昏沉中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从昏迷中清醒后,发现自己已转生为人,心里有话非常想吐出来,但身为婴儿,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开口成言。就在此时,我发现自己的左手已完全变成了一只猪蹄。”
这就是翁先生给若愚讲述的有关自己前生今世人猪互转之经历。若愚见到此人是在1956年,当时翁先生讲完后又郑重向若愚请求道:“除了我的皈依师南亭上人之外,您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请您务必帮我保密。”老人后死于台北医院中,在他去世若干时日后,若愚才将此事公之于众。
1923年,江北某个性情凶悍之人得了不治之症,在他病入膏肓之际,某天忽邂逅一云水僧。僧人看到他后便说:“你罪业深重,死后必堕猪身,故当痛自忏悔。”此人听罢便以左手向僧作礼,如僧家之半合掌式,遂告命终。此时,邻家的母猪恰好产下一只小猪,其前左足乃为人手形,行走时不会着地,时时对人作合掌之状。死者家人购得这只猪后,送至上海大场宝华寺放生园内作了放生。此事很快就传扬了开来,镜华照相馆专门为这头小猪拍了照,当时的上海市民大多都对此事非常熟悉。这张照片在一些杂志上被竞相刊登过,而且至今仍留存于世。那只人手与普通人手的形状基本相同,其姿势颇像单手礼佛的状态。当小猪行走时,它的三个蹄子着地,那只手则悬空。
上文所讲述的这些回忆前世的事例,只是万千类似事件中的极少一部分,此处只能极简略地概要介绍到这里,因这样的事情实在无法一一列举。此类事件过去已发生过无数次,未来还将连续不断地持续涌现、上演,只要人类还继续生存于这一时空下,能回忆前世之人就一定不会绝迹。如今,全世界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可回忆前世之人,包括一些过去从没有过前后世概念的身处偏僻之地的人士,也开始经历回忆前世的体验。这个结论并不是我个人对回忆前世现象的一种妄断,众多地区都建立了专门机构调查那些回忆前世事件的真伪。通过缜密、科学的检验后,前后世客观存在的结论才得以得出,此种观点也才被越来越广泛的人群所接受。特别是一些儿童,他们在很年幼,甚至刚会讲话时就能回忆前世。仔细询问过这些孩子后,人们发现他们可以忆念起前生在别的国家、成为别的民族、身处别的地区时,非常细微的一些生活细节,而且在做过一一调查、查证后,人们不得不承认他们所说的一切完全属实。这些孩童不仅即生当中从未去过他们提到过的前生生活之地,而且连听闻都未曾听闻过。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要骗人的话,的确有些不大可能,也无必要;另外而言,他们的话经过验证证明皆非妄语,反而各个符合事实真相;还有,他们对前世亲人的那份纯真的感情,如果没有亲历在前世与之共同生活的经历,这种感情又如何得以产生?因此从这些小孩身上,我们就能感受到前世存在理论的合理性与可信度。
一般来说,能回忆前世之人,他们关于前世的印象在四五岁之前是最鲜明的,因此时前生带来的习气还非常浓厚,故回忆也呈现出相对稳定的状态。七八岁之后,随着前世习气的日渐淡薄,即生习气的日趋增长,关于前生往事的回忆也相应苍白、破碎、断裂、模糊起来,甚至有可能彻底忘失。这些道理都是我们能亲眼目睹的,这是承认前后世存在的最有力的理由与证据。有人可能会以科学尚未证实前生后世的存在与否为由,而否认它的实际发生,对此我们可以回答说:你不相信这一事实也可以理解,不过若已用眼睛亲眼目睹了物质的形色,然后又说必须要用耳朵再证实一遍,这种行为方式对你而言是否显得不太庄严?
我们应该知道,尽管持此观点者人数不少,但科学家到目前为止,无论依据的是科学理论,还是自己的所谓智慧、能力,他们都无法破解人类可回忆前生往事之谜。而无等全知导师释迦牟尼佛却对此问题早就作出了明确、究竟的最终回答,比如以《十地经》为主的众多经典中均如是论述道:“某些众生可忆念自己前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五世及至十世,乃至十万俱胝劫之前生往事,此类众生常言:‘吾彼时是某某,后由某某又转生为某某,某世姓甚名谁、为何种姓、家境及饭食如何、寿长几何、存活时日、所感受之苦乐又如何等。死后吾又转生为某某,某某殁后再变为此生之我。’诸如此类,难以罗列。此类人所说皆非空穴来风,各个均有理有据且有证人,其所回忆之前世景象最终皆验明为真实不虚。”此段经文已将前后世存在的现象揭示得明明白白。
在如何看待众生的生命这一严肃而重要的问题上,就我们现量所见,科学和佛经的阐释之间实有天壤之别。除此之外,在对待其他一些牵涉到生命本质的问题上,佛法的甚深义理与科学理论同样不可同日而语。有智之士对二者在这些领域内大相径庭之观点,理应如眼观色法一般了解得清清楚楚。
观察、判断一种现象时,善加取舍、仔细分析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也许有人会这样想:对某些人来说,前后世可能会存在;但另外一部分人未必就有前后世,因他们脑中已不存有关于自己前世的丝毫印象。这种看法毫无疑问无成立之合理理由,尽管有人暂时回忆不起来前生经历,但通过下文即将论述的催眠试验及回溯自己往昔经历的做法,相信大家对回忆前世的现象将不再会感到陌生。我们不能因为有人仅仅只能忆起前世住家的一鳞半爪,就认为自己前世住过的屋舍压根儿也不存在,或者就只有能回忆起来的那么一丁点儿大。一般而言,众生进入母胎之后,即会陷入长时间的昏迷状态中,并因此而丧失前生记忆。如果有人要问住于母胎中之时日,则可回答说不定。普通说来,人类住胎之时间多为九月或十月,但亦有个别长于此者。比如众多佛经中都提到过,罗睺罗就在母亲胎中住了六年之久;还有一名为老生的比丘,因业力所感,当初也曾让母亲整整怀胎了六十年。不过,怀胎不到九个月的情况也有,此中道理下文还要宣说。
总体来看,因为众生业力各自不同,故显现上的住胎时间也长短各异,唯一、永恒、通用之标准实在难以确定。与之相同,中阴境界的持续时间也因人而异,佛经中说过:中阴身可存在七天、四十九天,或者一直持续到获得身体聚合之前。现在那些能回忆前世的人们,他们所回忆到的中阴持续时日也各不相同。
至于为什么有些人能忆念前世,有些人对前世却茫然无知,这主要是因为众生各自的脉性及前世业力的异熟果报不同所致。若要问什么又是异熟果报,则可以例说明:若对别人作过法布施等布施举动,则此等行为就可成为将来拥有回忆前世之能力的因缘,诚如《宝鬘论》所云:“以无垢法施,回忆诸宿世。”
下面接着阐释第(2)部分:依靠催眠、梦之要诀回溯前世之试验而生信。
有人很小就能回忆自己的前世,而通过催眠试验,很多人都可清晰地回忆起平常状态下根本想不起来的前生经历。那么这所谓的催眠试验,其本体又是什么?依靠心理学及医学提供的理论支持,再依靠睡眠体验,当然是指让接受试验者进入浅层睡眠状态,并使其安住于这种非深度睡眠之境况下,再依靠心理医生的提问及接受试验者的如理回答,也就是说让接受试验者听见施行催眠者的问话,并能在既非真正的酣睡、又非醒觉的状况下,随其提问而流转自己的心识,最后即将今生、过去世的人生经历像做梦一般全部显现出来。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很类似清醒状态下我们与别人间的问答,但又不全与醒觉雷同。催眠是一种有注意力、有接纳能力的专注状态,虽然它和睡眠一样,周边警觉力大幅度降低,但局部警觉力则达于巅峰状态;而在睡眠中,局部警觉力却处于一种涣散状态。总之,催眠是既非清醒、亦非睡眠的另一种意识状态。比如心理医生提出要求说:“现在你应回复到10岁的年龄段。”接着医生又会发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然后他就会提出一大串问题:“附近都有什么东西?房子?还有什么?衣服又是什么样子?……请告诉我。”接受催眠者则对之一一作答。回答完有关10岁时候的问题,医生接着又会提出让接受催眠者回忆7岁、3岁,乃至渐次回溯往昔的内容、问题。医生则在旁边验证说,这是今生或过去的回忆内容,现在已来到了前世生活过的某某地方等等,前世的影像此时纷然呈现。接下来,心理医生再问有关前生的一些具体情况,接受催眠试验者则按似梦状态下脑海中所现出的画面全部予以如实回答。
关于前世的回忆可分成两种,一是深度催眠下的回忆,在这种情境下,接受催眠者可把自身的现在显现、形象全都变成自己前世的形象。比如当他回忆到幼年境况时,其声音也相应地变成了真正孩童的声音,他写出的字也与小孩的字体一模一样。如果此人前世属于别的民族,那么即生当中,不管他对这种外民族的语言是如何的陌生,在催眠状态下,他也会突然就说出这种平日怎么也说不出来的语言。当此人感受过去生中的苦乐时,他对过去世苦乐境界的感受与现在亲身体验相同情境时的反应无有丝毫差别,所有的反应姿态、情绪等身语之行为都表现了出来。
另一种则是浅层催眠下的回忆。这种体验就像我们平常观看歌舞一样,以前的经历同样在心中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地映现无遗,但回忆者的身躯、情态并不会变成过去生的形状。此时,过去所经历的事情,一个不缺地都会重新清楚呈现。这一切都发生在内心深处,宛如梦境,不过若细推起来,此种经历又与梦境有别。因梦乃无根由生起,而此处所谓的回忆却属过去生的真实经验,只不过此时重现于心中而已。而且这种显现只要出现过一次,不管它发生于何时,当它再度出现时,绝不会与前次有些微差异,也即是说它可不断重复,可重复性非常明显。假设让两人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做一件事,然后再对他们施以催眠,并令其在催眠状况下重新予以复述,则此二人的叙述一定会分毫不差。
由此看来,催眠术真是非常稀有的一种能帮助人回忆前世的方法。在催眠试验中,医生并未要求某些人回忆前世,但因缘所致,他们自己却滔滔不绝地把催眠状态下所回忆起的前生画面一一诉说了出来,这种现象在催眠过程中也时有发生。说到催眠的作用,很多西方人都是把它当成治疗身心疾患的一种手段,某些由于前世因缘而导致的疾病,一般的医疗措施往往对之束手无策,此时如果借助于催眠疗法,这些顽疾很有可能马上就会痊愈。有些刑侦、警察及安全机构也利用催眠这种方法侦破偷盗等案件,比如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行为科学组自1976年起,即正式采用催眠术来调查某些经过选择的案件,并因此而破获了近百件棘手案件。有些受害者在遭到强盗抢劫时,由于极度恐惧,他们事后常常无法回忆起那些强盗的嘴脸。此时如果对其施以催眠,便可降低这些受害者对创伤经验的压抑,经由退行作用及回忆力的增加,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如果要追溯催眠术的起源,则可上溯至公元18世纪的欧洲。自从法国的梅斯美尔(F.A.Mesmer)依此方式为人治病后,催眠术遂开始逐渐被世人了解。医学界人士其后也对之重视有加,他们根据催眠方法发展出多种治疗新思路、新方式,并建立起很多催眠治疗中心。不过依据催眠使接受催眠者回忆起前生历程的做法,却是在数十年前才被人们认识到其潜在价值与临床前景的。首先是心理医生与医学专家在一很偶然的情境下发现了催眠术新的应用领域,但他们当时并未怎么看重这一新发现,而且不论是试验者还是接受试验者,在催眠术刚刚萌芽的阶段,都不敢公开传扬此事。随着接受催眠并以之回溯前生的人越来越多,并且还有许多亲见前生的接受催眠者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文字、专著向社会广为传播,有关新闻媒体,诸如广播报刊等也对此事进行过广泛报道,种种因缘促成下,借助催眠以回首往事的方法便逐渐流行于全球,据说已有一百余万人在催眠术的帮助下回忆起了自己的前生。
不过并非所有从催眠而得的说法都完全可信,这其中的大多数都可谓言而有征,但也有少部分不符合事实,此种情况也曾屡屡出现过。
五十年代,即有科学家做过试验,将成年人催眠,让他们“回到”幼稚园时代,结果有些人居然能想起幼稚园的老师、还有坐在旁边的小朋友的名字,而这些有关往昔的生活内容,他们在平时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回忆清楚。如此观察之后,人们普遍认为大多数催眠试验还是可信的。
台湾医学专家陈胜英,早年从台大医学院医科毕业后即奔赴美国田纳西大学医学院继续深造。他原先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前生后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小时候曾听长辈们说过这种事(指轮回),但恨死了他们用凄惨恐怖的地狱景象来吓我;从小学到大学,我对人生充满了疑问,但这种追求生命知识的欲望,却很快被灌输进来的教条式的科学认知方法所抹杀,而将轮回的说法当作一种迷信。”但通过在美国进行催眠医疗实践,特别是在亲眼目睹了大量回忆前生的事件后,现在的他已不得不接受前世存在的理论。陈先生还亲自撰著了有关前后世的著作、文章,在一本名为《生命不死——精神科医师的前世治疗报告》的书中他如是说道:“我在美国行医治疗时,曾碰到过一位患有心理恐惧症的女患者前来就医,她是某家航空公司的地勤人员。有次与丈夫乘飞机出外旅游,当飞机上的灯光逐渐熄灭后,整个机舱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狭窄起来,此时的飞机就像一道暗蓝色的光柱飘游在虚空之中。当这位女士见到此番景象后,不禁惊恐万分,她的恐惧症即由此落下病根。从此以后,她怕进小房间,尤其是有床的小房间,并且不敢再乘坐飞机。对她进行催眠治疗后才得知:几千年前,她乃一国王之王妃,国王死后,人们把她也一同埋进墓穴以完成殉葬。当时埋葬她的墓穴恰为蓝色,她就在那里被残酷地剥夺了生命。在催眠状态下,这位女士重新回味了一番自己被逼惨死的全过程。原因找到后,她的心理疾患遂逐渐消失。
我还诊治过另一位女患者,她晚上经常失眠,还非常害怕水。对她催眠后发现,前世她曾被丈夫捆绑住双手并与一颗大石头拴在一起,然后又被丈夫扔进水中。在水里被呛住后,她根本无法正常呼吸,当时的她的确痛苦之极。几番挣扎后,她只能无力地仰面躺在水中,正当她绝望地眼望虚空时,神识不大一会儿就飞离身体,上升到虚空之中。从空中,神识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水中沉浮……回忆起这些往事之后,她的病苦便逐渐减轻。
还有一位女患者,她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就对丈夫生起嗔心,一见到他就想无缘无故地跟他吵架。尽管使用了很多药物,但一点儿也不见效。正当俩人准备离婚之际,她找到我要求进行催眠治疗。治疗过程中我问她何以对丈夫如此嗔心大发,处于催眠状态下的她则回答道:‘前世当我6岁时,现在的丈夫那时则是我的哥哥,他当时也不过9岁。有次他把我扔进水中,结果不久我就淹死了,这就是对他满怀愤恨的原因所在。’
以上所列举的这些事例,都不是道听途说,或别人进行催眠试验所得到的结果,它们全都是我自己亲耳听闻、亲眼目睹的。如果不是我亲自试验,单单听别人讲述,这些现象确实难以令人尽信。”
同样,美国医学博士布莱恩·魏斯(Brian L.Weiss)也依靠很多次的催眠试验对回忆前世现象进行观察,并最终从内心深处对前后世的存在生起信心,还撰著了多部论著详细阐明自己的看法。在其著作中,曾记载了一个名叫夏玛的女人回忆自己前生的故事:
44岁的夏玛平日以经营绘画生意为生,她长期遭受严重胃溃疡的折磨。对之进行催眠治疗后,她脑海中终于映现出前生的画面:在她某一生的13岁时,她是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是封建村落的居民。到这一世的濒死时刻,许多身披铠甲的骑兵来到了他所居住的村子,他们到处烧杀掳掠,其中一名武士持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残酷杀害。大概是19世纪时,她又成为伦敦一家大医院的护士。有次在病房巡查时,一位军人突然闯进了医院,并朝她的胃部、胸部连开数枪。
这些都是夏玛的回忆内容,她可将之清晰地再现于心间。想起了这些往事之后,她的病也逐渐开始好转起来。
还有一名为妲娜的女人,她则患有咽喉疾病,经常感觉喉咙肿胀、说不出话、时时感染发炎、声音嘶哑、无法进食,她本人为此而感受了无量痛苦。其后她到魏斯博士那里接受诊治,魏斯依然采用催眠疗法。结果妲娜回忆起远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自己当时是一男子,因为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别人怕他泄密,就用利刃割断了他的喉咙,他即因此而死亡。明了了此点后,妲娜的喉疾很快就好了。
安妮是一家医院的加护病房的护士,近来突然患了一种过敏性呼吸系统的疾病,而以前的她根本就不知此病为何物。在与丈夫前往法国巴黎旅游时,她一到那里就没来由地恐慌起来。其后在参观一些古代遗址时,心中的惊恐感竟越来越严重。安妮觉得自己对身旁的古代街道似乎非常熟悉,这条街走到哪里会拐弯,街的上下方位又如何,自己仿佛全都一目了然。在街道的转弯处,她忽然发现了一处小广场,看到它的刹那,似曾相识的感觉顿时油然生起。恍惚间,安妮就回忆起几百年前,自己就是在这处广场上被人绑在一根木柱上活活烧死的。回家后,为确切了知自己的前世经历,她找到魏斯博士要求进行催眠试验。催眠过程中,安妮终于回忆起了自己被烧死的全过程:当时她的全身都在冒火、冒烟,身体灼痛难忍;肉体被烧焦时发出的臭味阵阵袭来;浓烟四起,烈焰逼人,自己最后即被烟雾呛死……
再来看看40岁的成年男子杰克,他是一名货运飞机的驾驶员,因后天原因而患有非常罕见的单一症状恐惧症。每当坐上驾驶员的位置准备起飞时,他总要朝右侧机翼看上半天,直到确信右翼完好无损、安然无恙时,莫名紧张的心才会安定下来。杰克原先曾在空军服役,当时的他驾驶技术非常高超,驾机飞行以来从未出过任何大小纰漏。但他心里却老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右侧机翼会不会掉下来?整个飞机会不会因此而坠毁?除此之外,他还经常性地无因无缘就大生嗔心。
接受催眠疗法后才发现,原来杰克的前世是二战时期德国的一名空军飞行员,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他驾驶的飞机右翼阴差阳错地被友军炮火击中,整个右翼完全断裂,导致飞机直堕地面。在机毁人亡的同时,杰克满怀怨恨地嘴里大骂个不停。也就是在这种极度怨恨、恐惧的心态下,杰克离开了人间。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杰克的恐惧症也随即彻底痊愈。
上文提到过的患有喉疾的妲娜,小时候经常饱受父母的折磨。在接受催眠治疗时,她回忆起自己前世转生在太平洋一个海岛上的情景:那个岛屿可能是波利尼西亚或夏威夷,妲娜转生为当地的一位女巫,负责防火事宜。有一天她因一门心思专注于观看村人的舞蹈表演,故根本没操心防火的事情。结果大火不慎燃起,全村都处在一片火海之中。在被火烧死的受害者中,有一名女性就是今生虐待她的母亲。
费城有一名叫戴安娜的女人,她生有一个女儿。当她把孩子抱在怀里时,不知怎的,心头忽然就生起一种非常不悦的情绪。女儿长大后,与母亲的关系就如水火一般难以相容,她们的争吵、相斗似乎从来就没有止息过。母亲后来接受了魏斯的两次催眠,在这一过程中,她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症结所在:原来母女俩前世分别为两个女人,她们为了一个男子而互生嫉妒,并最终发展成怨敌。当年的那个男人如今就是戴安娜的丈夫,而另一个女人则转生为他们的女儿。
得知这一结果后,起初戴安娜并不敢把事实真相告诉给女儿,但孰料女儿自己却找到了另一位心理医生。在接受催眠的过程中,女儿回忆起来的有关前世的一切,甚至在最细微的细节方面都与母亲的回忆内容一模一样。后来,戴安娜还是把真实情况告诉给了女儿,从此之后,母女俩的关系才得到改善,并逐渐密切起来。
在以上所列举的催眠实例中,不管接受催眠者回溯自己的前生是何民族,他在回答医生的提问时,基本上还是使用今世的民族母语进行回答,当然也有少部分人使用前世惯用的语言。大多数人从催眠状态中清醒过来后,根本就忆念不起自己前世的民族语言。比如美国费城一位医师K.E,曾于1955年对自己的妻子T.E做催眠试验,试图以之唤醒妻子的前世记忆。接受催眠之后,妻子竟用男人的声音开始说起不太娴熟的英语,其腔调非常像某个北欧国家的语言。“他”还说出了自己前世的姓名——詹森·杰柯比,并说自己是莫比哈加村人,同时还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前世的经历。最后则说道:“62岁那年,好像是在与人作战的过程中,我在水中跋涉,然后被击中头部,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最终离开人世。”
这位医生对妻子进行了很多次催眠,目的无非是想让詹森回忆起更多的前生往事。有几次他还特意邀请了一些懂得北欧语言的人士听妻子接受催眠后所讲的话语,这些人当中有一位即是费城的瑞典历史博物馆前任馆长沙林博士(N.G.Sahlin)。沙林博士与众人都认为她说的可能是一种比较古老的瑞典语,博士还设法从博物馆借到一些古代文物和图片,试图以此测试此人的回忆真实度。当她再度变为詹森·杰柯比时,沙林把这些文物拿出来让其一一辨认。事后他说:“此人对瑞典的现代事物一窍不通,但她居然能辨认出属于17世纪的瑞典古代文物!”
对其施行催眠后,人们把她的话语录了音,然后放给精通瑞典语的十位语言学家听,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这个所谓的詹森是17世纪时,瑞典西南部与挪威接壤地区的一位农夫。史蒂文森在对此事经过长达六年的观察后也认定:此人平日别说精通17世纪的瑞典语,她对当今的北欧语言都可谓毫不熟悉、一无所知。
上面所列举的事实,无等大师释迦牟尼佛其实早就在众多佛经中揭示过了:“诸比丘,汝等以为如何?当时之施主正是眼前之人;彼时之女人即为现今之某某;当时之众儿女非为别众,目前人等尽皆是也。”释尊在很多经典中都如是数数宣说过前生后世的具体转生经过。
如果有人要问:“为什么依靠催眠就能回溯前生往事?”对此,曾经有人回答说:“自己过去感受过的经历、经验事实上都在脑纹里留下了痕迹,遗忘或想不起来主要是因为缺乏适当的抽取媒介。”仔细分析一下我们就会发现,这种说法并不合理。因这种理解要是能成立的话,那么除了今生的经历以外,我们将不可能回忆起前生的一切。大家理应明白,无始以来众生的种种习气与所造之业全都聚集于阿赖耶上,故才将之称为种种习气阿赖耶。这些习气通过不同因缘的引发即会从潜伏状态下苏醒过来,所谓的回忆也才有可能在此时发生。至于以催眠来回忆前生的方法,则与《俱舍论》等佛教经论中所讲到的回忆前世之修法——住相作意修法基本相同。这种修法要求行者首先应远离欲界之粗大心识,然后就应进入禅定正行之寂静心态,接下来就可以从当下的心识开始回溯,一直往前逆行,直到抓住以前的心识为止。如果此时心识还要继续向过去回返,那就可以一直长驱直入,最后便能直抵中阴身等境界,如此修持方能真正现出神通。返回来再看催眠试验,催眠的最主要功用便是要让人的心识超越醒觉时不可避免会拥有粗大分别念的这种低俗状态,并将心识安住在尚未醒觉但又非沉沉酣睡的境界上,然后便引导它开始回溯过去的生活。通过问答等方式,这种回溯即可以逐渐打开关闭已久的前生门扉。尽管都可以令人回首往昔,但这两种方式却在所依寂止与否、回忆之深浅程度、能回忆之本体稳固与否等方面存在着诸多优劣明显的差异。
一般说来,如果只单纯依靠粗大的分别念,即便是具有方便善巧的大乘修行人也难以获得些微功德,凡俗之辈就更不用说了。若能放下粗大的分别念,心性本具的大大小小的俱生功德便都可以自然现前,远离一切遮障的心性功德当然就会越来越明显地显发出来,这也是众多瑜伽士如此喜爱精进修持禅定、酣睡、梦境修法的原因所在。依靠梦来回忆前世的修法可见于很多佛教论典中,乔美仁波切就曾说过切苍桑杰益西就是依靠梦境修法而回忆起了自己的前世,查诸切苍桑杰益西本人的自传,果然有此方面的记载。有关依凭梦来回忆自己往昔宿世之景况、历程的记载,在高僧大德的传记中也屡见不鲜。宗喀巴大师曾就此问题专门阐释过:“关于未来之授记大多都并非决定真实可信,尽管有些亦称得上言而有征;而依梦境修法之要诀,或修风要诀,及诸正确无误之方便法,众人当能清楚了知自己前世之景观。”在此,宗大师已说得非常明了:我等人众若能依靠梦境修法,必可无误回忆起自己的前生影痕。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我们在这里所说的诸如梦的幻化、幻变、光明梦境之修法等内容,在密宗以外的别的宗派当中,可能连名字都未曾提及。如果再拿心理学家们对此问题的所谓新看法、新知识、新思路与佛经里的相关阐释,特别是有关梦境修法的内容对照参研一下,人们不难发现,他们的认识层次至少落后佛法一千由旬。
下面接着论述依靠梦境认识中阴之道理。
阿底峡尊者亲传的依靠梦来回忆前世的修法至今犹存,依此修法,我们即可与处于中阴境界中的众生碰面、交流。曾经有一位名为上师日月光的大成就者就依此法门而与自己死去的弟弟重新会了面,他的兄弟叫多杰将参,上师日月光在弟弟死后的中阴阶段中成功地依靠此种修法了知了他投生的去处。下面即全文引用《梦境中阴闻解脱大生起次第法》中的相关段落,因其对此段经历有详细而广泛的介绍、描述:
顶礼普贤寂猛尊!
猪年冬天,十一月的一个晚上,当时我正在类拉寺闭关。也就是在那一年,兹嘎地方开始流行一种叫做泄血的恶性传染病,二十多人一下子就被夺去了生命,一百余人则侥幸脱离危险,并最终得以痊愈。我的弟弟多杰将参当年也不过32岁,他和他女儿两人都不幸死于这场瘟疫中。我闭关时距他的死期也就三个月左右,当我一个人正在进行闭关之际,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弟弟。伤心之情不觉油然而生,我不禁想到:他们会转生到哪里呢?
阿底峡尊者曾传下来一个能令人回忆起前生的梦修仪轨,此仪轨所要求的咒语念诵,我以前即已圆满完成了。为观察弟弟的投生之处,我决定在二十一日晚上依此仪轨实修一番。
二十二日黎明时分,我终于感得一梦:梦中的我本在类拉寺里,后跨过一条大河来到恰那(黑水)地方一森林中。当时那里聚集着多得不可思议的人群,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我的母亲也出现在此处,她似乎比以前还要显得年轻。多丹、多杰智他和我,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不大一会儿,我就听见母亲对我们三个人喊道:“你们三个不要住在恰那,应前往恰嘎(白水),那里要好得多。”她还说:“我马上就要返回兹嘎,前段时间,兹嘎地方突然冒出来很多盗贼,山羊及其他众生共有二十来个都被偷走了。尼达你和多杰智他最好先回去,多丹应随后赶到。就是因为你们几个呆在恰那,我才特意赶来劝你们走。我平常就对多杰将参很是疼爱,怕怨敌伤害他故一直巡视不停。现在我又担心家中遭盗贼抢劫,所以我准备立即过河直奔兹嘎而去。家里为防止丢东西,已经请了阿达夏帮忙照看,我想看看他到底做得如何。多杰将参真是可怜,好的去处已经非常少,他至今尚未找到满意的落脚点。为避免他沦落到造恶之人家里,在未遇到清净的积善人家前,我要求他务必耐心等待。这次你们要是能够碰面的话,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他自己也经常说些很伤感的话,我只好时不时地安慰安慰他。现在我马上就要回家去,否则盗贼来了就不好收拾了。如果你们两个碰到他的话,一定要拉着他渡过哲夏洞河,直接赶到兹嘎来。”母亲说罢就提前回去了。跨过一条阴山河后,我随后也向兹嘎方向奔去。
母亲离开没多久,多杰将参就背着一大捆柴火从不远处一摇一晃地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他手托脸颊,一副悲哀的表情。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唉声叹气,嘴里还不时地哼唱出一曲曲悲歌。我们就在原地等他,多杰一路哀叹着总算走到了近前。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我多少有些诧异,带着惊异的神色我对他说道:“真是你呀!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你居然又回来了,太好了,我们一道回去吧!最好先到恰嘎那里去。”尽管说了这一大堆话,但我还是不大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弟弟多杰将参。看到他还活着,我不禁悲从心起,无量的怜悯之意顿时就在心底涌动起来,我半是问他,半是自言自语道:“你是活着与我碰面吗?”
多杰此时则答话说:“到目前为止,已没有我未曾涉足过的地方。与我在一起的朋友大约有一百七十余万,其中的三分之二已堕落到深不见底的大黑洞中,另一部分则游走不定:有些因害怕风雨而跑到森林中去;有些则躲进地洞、岩洞中;我和个别同行者想到兹嘎接受中阴闻解脱灌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赶赴这里。
一路上母亲一直在用衣服保护我们,所以狂风暴雨、严寒冰雹才未能伤及自身,我们也未曾进入大洞中去,曾经有一个叫阿克·康巴里的人,当时兹嘎之地的人都劝他不要进入洞中,但他就是不听,非要进入洞中不可,现在康巴里可能已处于最危险的境地中了。阿多、纽增两人和我在一起,阿多曾说过:‘日月光上师会到我们这里来,大家千万别去造恶者的家中,否则一定会沾染上晦气。’不过话虽这样说,但要找到积善之家又谈何容易,这生当中怕是很难遇到了。现在的我非常失望,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我们很可能就要被引入大洞中。以前跟你在一起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大利益,现在我已是业障深重、身心肮脏,看来只好随便选择一家人投生去了。”
弟弟说完后转身就走,边走边又说道:“饿鬼、旁生、地狱这三恶趣都未去投生,看来现在最大的可能便是前往恶人家中投胎了。”言罢即长叹一声。正走的同时,他又开始哼唱了起来:“家呀家积善之人家,难呀难大地上难寻,脏呀脏恶人家真脏……”他就这么边走边唱着,语调极其悲凉。依然是用手托着脸颊,背上依然背着那捆干柴,人还是那么一晃一晃的。我急忙喊住他:“等一等,弟弟!”等他站住后,我又问他:“你碰到过兹嘎地方死去的人没有?若遇见过,他们都是谁?你们是不是同行?现在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多杰一脸落魄地回答说:“今年我碰到过很多兹嘎地方死去的人,有些瞬间就离开了;有些则与我呆了将近一天;曾接受过你灌顶的四五个人和我共住了十天左右;还有纽增,她爬过一座山后就走了,不知她现在的苦乐感受又如何;其他人都已了无踪影,一个一个全都次第消失。不过中阴救度法门,特别是中阴闻解脱法门,人在活着时实在是太需要经常于耳边听闻受持了。在我们这些人中,凡是以前听闻过本法的,基本上都能辨别自己去处的好坏与否。当我们共同念诵起中阴愿文时,数十万众生开始呜呜地放声痛哭。当时也曾问过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哭泣,他们回答说:‘你们真幸运,能念诵这么悦耳动听的愿文,还会辨别投生之处的好坏,并能和睦相处、共同起居,这实在令人羡慕。看到这些,我们才伤心落泪,因你们是这样的幸福,而我们呢?所以非常希望能将此殊胜大法传与我们。’
听到这一请求,我便将中阴闻解脱法从头至尾基本上都传给了他们。那些人事后又问:‘当法性中阴来临时,那么好的光道显现在眼前,你们为何不奔向那里,反倒要漂泊在此处呢?’我回答道:‘法性中阴到来时,光线、光芒、声音,各个威力都巨大无比,我们当时都昏厥过去了。那一时刻,平日所体认的实相、光道并未显现出来。我活着时,中阴直指法门只听过两次,当法性中阴境界真的现前、马上就要认识它的本面时,它却倏忽消失。如果活着的时候能听闻三次此解脱法门,那就决定可以认识法性中阴的本性。可惜只听过两次,所以把大好时机全给浪费了。因此我才想转生到积善之家中,故一直在苦苦等待着这一时机的到来。但这种机会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直到现在都未能如愿以偿。’”刚刚讲完这番话,弟弟又开始悲哀地唱起:“家呀家积善之人家,难呀难大地上难寻,脏呀脏恶人家真脏,多呀多恶趣胎门多,怕呀怕惧中阴险途……”一边唱,多杰一边就又背上木柴沿着险恶的道路一晃一晃地走去。
我再次向他的方向追赶过去,一边跑一边喊他停下来。等追上他之后,我拉住他说道:“弟弟,不用那么难过,我绝不会看着你痛苦而不管。烦你给处于中阴境界中的众生捎个口信,告诉他们在兹嘎地方有一类拉寺,那里有一名为日月光的大德,他正在给予他同一种族的众生传讲中阴闻解脱与系解脱大法,他们也可以前来听受。你把他们都带过来,我每天早晨都会不断念诵闻解脱与系解脱,同时还要做‘食子百法’、‘水施’、‘中阴水施’并念诵其他的一些愿文,此等功德我都会回向给他们。”
听完我的话,多杰稍稍感到一点宽慰,他随即对我说:“看来我们兹嘎地方的人大多都已有了好的去处。前段时间与他们分开后,他们因为懂得如何选择投生之胎门,因此现在来看肯定都已得到了暇满难得之人身。那些身处中阴身的众生们都在议论说:‘你们兹嘎人真幸运,不仅有人能对中阴众生宣讲佛法,还了知选择胎门的方便法,这真是稀有难得。’他们各个都羡慕不已。兹嘎人中与我一样未找到善妙去处的个别人,我们大家就围聚在一起共同念诵‘中阴救畏文’、‘度脱险径文’、‘供灯文’等愿文。你每天早上也应念诵‘中阴发愿文’回向给我们,这样大家一定会皆大欢喜。我非常想得人身,所以才在此等候。当我们这些中阴众生声势浩大地齐声念诵愿文时,以此功德,中阴身的数量明显减少。以此观之,也许众多中阴众生都已选择了好的胎门。在中阴境界中,当不同种类的众生数目多达数十万乃至上亿时,我和藏族的三位密咒士就成为了其中最负威望者。他们三人曾长时间修持过转世中阴闻解脱法门,至于我本人,我想这种境遇是我得过很多密宗灌顶的功德力所致。但不曾想好的去处简直就像如意宝洲一般难以寻觅,而不清净的所在却如打开蚁穴、里面的蚂蚁蜂拥而出一样到处可见。至今我都未找寻到满意的投生之处,而当初与我在一起的七十余万众生,几个月前就已各奔东西了。近来则有五百人与我一起继续观察、寻找,但我估计在三天之内,他们也都会找到各自的去处,大家那时便得再次各奔前程。
一般来说,中阴界的众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相处在一起,一个月之后,大家便要各自分开,而后又有新的众生,几十万或几百万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他们相处一个月之后同样也得各奔自己的落脚点而去。现在看来,所有兹嘎人中除我以外都已找到了各人的投生去处,大家全都四散而去,就我一人还在等待。母亲说过不要前往恶人家,否则会沾染上晦气,她交代我在未遇到积善人家之前,务必耐心守候。我也告诉过母亲,你老是讲些缺乏考虑的话,如果只知道盲无目的地等待,那么在这一等待清净投生处的过程中,要是万一被引入大洞中又该如何对付?每天都有不可思议的众生被带到大洞中去,如果我也被他们拉入其中,那时该怎么办才好?母亲洞悉了我的担心后就安慰我说:‘你未得到清净去处之前,我一定帮你不堕入大洞中,同时日月光也会将功德回向给你。因此用不着害怕,也不必悲观沮丧。’尽管母亲这样说了,但我现在还是感到非常失望。”
感到非常失望的多杰说罢就又唱起了那首悲歌:“畏呀畏大洞真可畏,怕呀怕惧中阴险途,沉呀沉木柴太沉重,中阴中失望复失望,家呀家积善之人家,难呀难大地上难寻……”边唱边用手托着脸颊,背上那捆干柴,长吁一声之后,多杰又一晃一晃地离开我而去。
此时的我不禁泪流满面,揩干眼泪之后,再抬头看他,只见多杰还在悲哀地边走边唱。我急忙叫住他∶“弟弟,别走!我还有事要告诉你。”听到我的召唤,多杰便把背上的柴卸在身旁的小土堆上,然后就唉声叹气地在原地等我。我急走到他跟前说道:“别再痛苦难过了,我在类拉寺建了一座寂猛坛城,现在我将这个功德全部回向给你;另外,我曾供养过洛桑格西一个月的口粮,并给过他念经费,请他念诵观音心咒;还在类拉寺重新召开了念诵观音心咒的法会……我把这些善根,再加上自己平生所积的一切善根,全都回向给你;除此之外,我会让家人也念诵观音心咒回向给你;而且自从你离开人世之后,我们就未再造作恶业,倒是一直在想尽办法广行善事,所以千万不要悲观失望,一定要继续找寻积善之家。或者就应以意幻之身将心识完全专注起来,因闻解脱中说过:中阴身之心识专注于何方,彼即生于何方。所以你应将自己的心完全投注在莲花生大师的铜色吉祥山刹土上,并发愿往生那里。若真能得到这样的结局,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快慰的事!”
但多杰听罢却对我说:“我活在人间的日子实在太短,这怎么能让我满足?因此我想再来人世并比此生多活上一些时日。这一切都怪那个扫帚星棠琼玛,现在我已重新鼓足起勇气想再得人身,并力争转生到一积善人家。虽说仰仗你们的恩德我平日也很少造恶,但在人间时我却未能好好修持佛法,现在想来不觉后悔万分。一想到没有跟亲人们和睦相处、共享天伦之乐,我的心就隐隐作痛。人间合家团聚的融融景观,在别处的任何地方都无从寻觅。当这一切都在眼前的时候,我却不知善加利用、珍惜;如今,所有这些曾经有过的美好情感都已不复存在,再想要找回往昔的欢乐时光怕已不大可能。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积善之家,这个愿望是如此强烈,一直支撑着我等到现在。”
多杰说完这番话后,整个人已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脸上那种哀怨的神情让人不忍心再看下去。我赶忙转换了一个话题:“在中阴境界中,你碰到过你女儿查鹤瑞吗?”
多杰回答道:“一个月前,在不计其数的中阴身中,刹那间我曾看到过她那张熟悉的脸,但随后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她。”没曾想提到女儿反而更令多杰伤心难过,他的泪水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哀伤不已的多杰随即便重新背起柴火,沿着刚才走过的道路,一晃一晃地再度出发奔向未知的前方。边走边又唱道:“乐呀乐人间真快乐,苦呀苦中阴险途苦,短呀短人生太苦短,聚缘少伤心复伤心,小呀小自由天地小……”他就这么边走边唱着,继续向前走去。
我再次喊住了他:“等一等,我还有件事要问你。”等他站住后,我便开口问道:“你见过中阴法王了吗?”
多杰此次则回答说:“尚未见过他。据说如果被引入大洞中的话就能看到他,但我想我还是不进去拜见他老人家为好。每当要靠近大洞时,浑身上下就像自心裂开一般恐惧不已、痛苦难忍。我还算幸运,有母亲保护,别人都是孤孤单单,毫无自由可言。他们在没有护佑的情况下,身不由己地就被推向大洞中去。大家在临近洞门口时,各个都吓得面无血色,惊恐万分的众人就如心脏被撕裂般颤栗不止。在洞门边,很多人都因恐惧而昏厥于地,还有一些则哀号悲泣道:‘我要掉下去了……’随后便一个接一个地掉进黑洞中。”
多杰边说边朝上边走去,然后又开始唱起那首悲歌:“畏呀畏黑洞真可畏,快呀快黑业猛风快,灼呀灼业力火灼人,漂呀漂无友独飘零,留呀留一切带不走,重呀重业力不堪负……”嘴里连声叹着气,费尽力气背着那捆柴,多杰又开始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去。
这回我干脆追着他跑,追上他之后,我告诉他说:“现在我正在竭尽全力帮助你,你不必太过伤感。而且我已发过愿,一定要保证你再获暇满难得之人身,且能值遇正法;不仅如此,我们兄弟俩还要再度相见,这就是我发过的大愿,因此说你不要再痛苦不堪,因为我就是你的依靠。再者说来,并非是你一个人需面对死亡,我们俩或迟或早都得迎接这一时刻。非唯我们兄弟二人如是,一切众生无一能逃脱死主的大网,各个都要感受死亡所带来的折磨。不要再唉声叹气了,应该放松、坦然安住,同时猛厉祈祷大悲圣尊观世音菩萨,还有经常帮助你的母亲。你常常提到的母亲实际上可能就是你自己的本尊——金刚亥母,因你已得到过很多金刚亥母的修法灌顶。想来你应该了知忿怒母事业的加持力,在整个中阴期间,都是她在护卫你。现在你应如是虔诚祈请圣佛母金刚亥母:‘请慈悲垂怜观照我。’我本人也会于每月初十持续不断地广作佛事,并祈祷诸佛菩萨加持、护佑你。”
多杰的心态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口气缓和了一点,接着又对我说道:“哥哥,只不过因自性中阴阶段对我来说太过痛苦,所以我才把一肚子苦水向你倾吐了半天。尽管嘴上唠叨个不停,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比起别的中阴众生来,我已算是很幸福的了。你做的七世丸火施及念诵系解脱对我利益极大,而且还饶益了别的中阴众生。很希望你能把我的骨灰做成小泥塔,同时继续为我念诵系解脱并进行七世丸火施,这些以及酬忏仪轨都会对我带来非常大的功德利益,因此恳请你能精进为我行持下去。”多杰说到这就站起身来,准备走的同时嘴里又冒出来一句:“戒律呀戒律扔河里。”
在他说出此话的当儿,我满怀疑惑地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要随便乱讲,到底是谁把戒律扔进河里?”
多杰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在寻找投生之处的过程中,有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三个出家人把戒律扔进河中(意谓舍戒)。”言毕,他便准备过河而去。
就在此时,多杰智他、可爱的多杰,还有我,一行三人不知不觉间就已走过了恰那那片险恶之地,抬头一看,一片平坦的草原突兀现在眼前。我们三人这时都注意到平原下方有一位骑着马的白发密咒士正向这里走来,另有一位出家人及密咒士一左一右为他牵着马,三人渐渐向我们这个方向直逼过来。多杰看到他们后马上就想跑掉,我一把抓住了他并问道:“你往哪儿跑?”多杰颤颤巍巍地答话说:“那个密咒士会吃了我!我一见他就无比恐惧。”我连忙安慰他:“不用怕!这人究竟是谁?”多杰一脸惶恐地回答说:“他是邦柯乐寺的,名气非常响亮,我都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多杰一边说,一边由于恐惧而颤抖不已。
再看那个密咒士,也是一身出家人装束,白发苍苍,身上还披着一件披风。当他最终来到我身边时,密咒士开腔说道:“日月光尊者,你的的确确是能喝干大海、吞尽山王的那种人。”我则回应说:“想喝干大海的贪心,我从未生起过;亦从未伤害过任何众生。我只是一个吃属于自己的饭、同时独自闭关苦修的人,喝干大海、吞尽山王那样的重任恐怕只有你才能荷担得起来。像你这样的人说我……”话说到这里,我心中忽然生起了佛慢,身边也突然出现了自称是我弟子的四位密咒士。他们对那位白发密咒士说了很多压制他气焰的话语,完全站在我这一边严厉指斥他,最后众人都哄笑起来。他们三人面对这阵势愈发显得害羞难堪,就像自我解嘲一般他们最终嘀咕道:“我们到江持去吧。”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则趁机对弟子们说:“大家一起到恰嘎去!”
就在此刻,母亲一边念着度母心咒,一边赶到恰嘎河边迎接我们。一见到我们她就欢喜地说:“我是来迎接你们回去的。”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停地用河边的干沙子涂抹自身。
大家先后越过一条河,渐渐来到切测山边,此时的我恨不能马上就赶回兹嘎……
正在此时,我忽然从梦中醒了过来。清醒的同时感到身体一阵阵颤栗,再定睛一看,才发觉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伤心难过之余,我立刻开始念诵闻解脱与系解脱,并发下许多誓愿,还念诵了回向文,以期能对弟弟带来实际利益与帮助……
大概一个月之后,也即十二月的十一日晚上到第二天黎明,我又做了一个梦:
地点好像是在约当山谷,当时我正向山中走去。忽然,从对面蓊蓊郁郁的森林中传过来一阵阵砍伐树木的“咔咔”声,循着声音,我一步步摸到近前,结果竟发现多杰将参正卖力地劈着油松。不胜惊讶的我禁不住冲他大喊起来:“喂,多杰!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没找到投生之处?!”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多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我说:“投生之地原先倒是找着了一个,可惜就是离家太远,所以后来我就放弃了,因我对自己的家乡十分留恋。”
听到他的回答,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看到他在劈油松,我便问道:“你劈这个干什么?”
多杰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告诉我说:“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害怕身处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因此我才劈油松用以照明。”
这时我已整理好自己的思路,于是便略带责怪地对他说:“你为什么不赶快去投胎呢?为何还要呆在这里浪费时间?难道你自己一点也不着急?闻解脱中早就明示过了,在中阴阶段,有多种不同的选择投生处所之方法,诸如如何选择清净空行刹土或选择有垢染的轮回胎门,这些内容要点你如今还能忆念吗?若听从我的建议,那你大可不必选择再入轮回之泥潭,因轮回本身一定会令你痛苦不堪。你实在应该将心专注在西方极乐世界,或其他佛国刹土上,以求尽快往生那里。如能如此行事,则你肯定可以得到解脱,因你现在已没有了肉身,只剩一个意生身而已,凭借这个条件,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转生到任何你欲往生的刹土,在这一过程中,没有什么障碍能阻挡得了你。现在,我自己的肉身还留存在人间,此刻的我只是梦境幻化身,而你又是中阴意生身,故我们俩都是借助幻身而存在。如果我们碰一碰手就会发现,一丝一毫的触受都不会发生。你若不信,我们现在就试试看。”
说罢我即把手伸向多杰,但蓦然间,我们俩全都被发生在眼前的事实搞蒙了——简直令人不可思议,两双手在接触的刹那,根本没有互相无碍穿过,相反,实实在在的与肉体实际接触一模一样的感觉倒让我震惊得哑口无言。多杰立即不以为然地嚷嚷道:“不对,不对,明明有真实的感觉嘛!”
深觉诧异的同时,我暗自思量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毫无疑问,我现在是在梦境中,而弟弟更已死去多时,生者与死者在此山谷相见,握手时怎么可能会有触摸感呢?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再看看弟弟那张我早已熟悉的面庞,而弟弟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种共同的预感开始弥漫在我俩心间:这可能是我们兄弟的最后一次相聚,以后怕是再也难以碰面了。在这种情绪笼罩下,我们相互端详了许久……
唉,我终于无奈地认清了一个事实,无始以来,众生自相续中的我执习气诚可谓根深蒂固,非常难以摧毁,这就是凡夫身陷轮回的最主要原因所在。
反复审视之后,我们兄弟俩都体认到,当虚幻的中阴意生身与虚幻的梦境幻化身相遇时,两种幻身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比如一握手就会产生真实的触摸感——所有这一切都在向我们表明:执著颠倒、错乱的假相之习气,实实在在是太难消尽了。明白了这一点后,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怖感顿时从内心生起,我开始迫切、猛厉地祈祷起上师三宝的加持与护佑。
多杰接着又与我交谈起来:“我原先也想往生到某一个佛陀刹土,但这样的念头只要一生起来,我就会感到相当恐惧,这可能是业障所致吧。不过我确实不想到地狱、饿鬼及旁生趣中,而且去这些恶趣的因缘好像也并不具足。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能再得一次人身,因为我总感觉自己在人世的存活时间非常短暂。坦率地说,得到一个暇满人身比往生佛刹更能令我心满意足,这个愿望早已牢牢占据了我的脑海。”
听到弟弟说出这番话后,我的感觉只有用“无奈”二字来形容。无计可施的我只得对他说:“佛国刹土才真正具足无量功德利益,那里无比殊胜的吉祥安乐又岂是人间所可比拟!这么好的去处你不愿去,反倒要自甘沉沦、心甘情愿地再回五浊恶世的人趣中打转转,这不是业障又是什么?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悉听尊便,但好歹还可以帮你一下,现在我们就去寻找一户清净的积善之家吧。”
我带着多杰首先来到山谷中的一处地方,那里有一座三层高的楼房。指着那幢房屋我责问他道:“你老是埋怨说找不到投生之地,这不刚好就有一个嘛,咱们赶快进去吧!”谁料他却兴味索然地摇摇头说:“像这样的投生地简直多如牛毛,要是对它们满意的话,我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我不想去这种地方。”弟弟既然这样说了,我只好随顺他道:“那我们就再往前走走吧。”
离此不远处,我们又发现了一座房屋,于是我便对多杰说:“不知道那里会怎样?咱俩干脆从房子后面爬上去看看。”说罢我们就开始攀着房后的石缝一点一点向房顶爬去。来到屋顶后,发现在天窗下面有架梯子,顺着梯子我先往下走去,然后就招呼多杰说:“我进去先看一看,你随后就下来。”但多杰却并未对我的建议表示出太大兴趣,他从上往下探视了几眼,神情似乎略带不满,因而人并没有紧跟着下来。
我独自一人爬下一个楼层,到了第二层时,才看清楚此层房间全都是空的,似乎从没有人入住过。而且房间的柱子也有些翘裂,屋梁亦摇摇欲坠。再往下行进,进入第一层之后,发现这里满地都是污泥杂草,中间还夹杂有块块腐肉、累累白骨以及很多动物的肠子,整个地方污秽不堪、血迹斑斑、腥臭扑鼻。更可怕的是,墙上竟还粘有许多胎盘膜……所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扑到了眼前,让我阵阵反胃、恶心不已。
深恐染上晦气,加上又快要吐出来,我急忙跑向一个小门洞打算从那儿逃出去。脑袋里蹦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我又想到了多杰:弟弟要是投生在这样的污秽之地肯定不会有好的来生,我一定要设法再帮他找一个理想的去处。
就在此时,多杰将参已从楼上爬了下来,当他走到房子边上时,嘴里又开始哼起那首悲歌:“脏呀脏恶人家真脏,家呀家积善之人家,难呀难大地上难寻,苦呀苦中阴险途苦,小呀小自由天地小,走呀走漫漫无边路……”歌声渐远渐小,我的弟弟多杰将参逐渐向远方消失而去。
看到他离去,我的内心就像火烧火燎一般焦急难耐,真想冲上前去安慰他,并帮他继续找寻,怎奈那个门洞实在太小,根本容不得我出去,我只能听着多杰悲哀的声音一点一点消尽在远方。最后,我奋力挣脱到门外,刚一出洞,我立刻大喊道:“多杰将参!多杰将参!多杰……将参……”但这一切都为时已晚,他再也听不到我的呼唤了,我只能听任他从我的视域中彻底消失!
此时的我心中悲痛无比,真实无伪的大悲心自然而然就生了起来。唉!可怜的弟弟,这次遇见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与他叙谈一番,都怪这个肮脏不堪的破房子!不过,刚才若没有松开他的手,这种结局又何得发生?说来说去还是怪我,现在又该到哪儿去找回弟弟呢?也许以后再也见他不着了。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竭尽全力找寻他,一旦发现他,一定要详细询问他的处境及近况,并想方设法用佛法打动他,帮助其往生佛国刹土。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最起码也要助其找到一积善之家……一想到他的忧苦,伤感之情就难以自抑;对他本人来说,切身感受的痛苦更是何堪忍受啊!
呼喊着他的名字,打算马上就去找他……就这样,喊着喊着,我从梦里就惊醒了过来。醒来后,我便将此梦境完整记下并整理成文,希冀一切众生均能从中获益。
事情后来的发展是这样的:多杰将参最终还是得到了十八暇满之人身,随后即开始精进修持闻解脱法,并将此法之传承接续了下去。
呜呼悲哉中阴诸众生,唯有感受痛苦无安乐。
俱生骨肉纷纷离散兮,亲友财物饮食无一留。
独自承受细微恶业苦,中阴众生痛苦不堪言。
未能了知自性真可悲,如是众生无依亦无怙。
寂猛圣尊大悲恒观照,愿中阴众生获其果位。
上述宣说梦境经历语,乃吾亲游中阴界后造。
绝非不了义之方便说,为利一切有情而著文。
愿诸众生皆识自本面,愿中阴痛苦均得解脱。
日月光尊者宣说梦境经历终。
上文所描述的是依特殊方便法值遇尚未获得后身之中阴众生的一种经历,不过若就普遍情况来说,佛经中曾指出过,凡夫死后之中阴身,只具有往昔习气之增上力,就像梦中做梦一样,一般而论,直接相遇之事并不可能普遍发生。有些人会采用像我们熟知的降神法那样的法术去勾招亡者的灵魂,并与之对话,这种做法也并不罕见。这些人都认为他们是在与真正的灵魂沟通,但事实真相却是:这些能与之交流的灵魂并非一定就是亡人的灵魂,此种现象就像在米拉日巴尊者师徒前勾招亡人魂灵、且为之灌顶的苯教修行者一样,(其实他勾招过来的根本就不是那个死者本人的神识。)因众生依凭各自业力,在死后全都已按自身的业果轨道步入各自的六道轮回之趣,此等道理在《如何投生经》中有详细广说,有兴趣者不妨自行深入研读,此处就不再赘叙。
再论述第(3)部分:依靠一身拥有多心识及一心迁往另一身体之理而生信:
众多佛教经论中都再三说过:“身如客舍,心似旅人。”的确,我们的身体先是在某一个地方成形、诞生,但这个血肉之躯最终又必定分散、离析乃至彻底消失。而心识的特点却与肉身有所不同,它从别的地方迁移而来,暂借某一个肉身假合而住,一直住到此灵肉结合体再次分崩离析为止。身体消失、毁灭后,心识又迁往别处。在此种境况下,心身之间的关系就是能依、所依的关系,换句话说,也即如同客人与客舍之间的关系一般。身体毁灭之后,心识并非随之而断灭,它就如远道而来的客人似的,短暂停留之后还得继续自己未竟的旅程。
而有些活人的身体却可以被其他众生的心识所占据,此时虽说躯体依旧,但其心相续已发生了完全的变化,另外一个人的思想、灵魂、意识正指挥驾驭着被占据的身躯。还有一种现象也时有发生,即某些人死后,其他人的心识又借尸还魂,于是这些人便再度得以复活。不过尽管肉身还能恢复如初,但其性格、行为特征已是今非昔比,与原先相较不啻有天壤之别。这些现象之所以发生,有些是因业力的异熟果报所致;还有一些则是修行人依靠特殊的修行法门将自己的心识迁移到别人的躯体中所致——此则名为“夺舍法”。不光是佛教,连很多外道都有此种修行法门。
下面的事例取自台湾《今日佛教》杂志,内中非常形象地描述了一个人的心识转移到另一个陌生人身上后,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观、变化发生的过程。
《今日佛教》杂志社记者李玉小姐曾到台湾麦寮地区专程采访过此一事件的主人公及当事者,她将亲眼目睹的事实完整、客观地记录了下来并整理成文,因而所撰文章有极强的真实感与可信度。这里,我将她的文章内容概括归纳后向读者朋友们作一简略宣说:
今年(1961)二月间,星云法师应邀到虎尾讲经,煮云法师也一同前往。有一天,两位法师再加我们几个居士一起到虎尾紫云寺参拜。在那里,我们听说麦寮地方有位女人的身体被另一位来自金门的妇女控制着,金门女人的心识在进入麦寮女人的躯体后便一直掌控着她的所言所思所行。听到这一消息后,我们立即决定前往麦寮专访这一事件的主人公。
这位神秘女人的家就在麦寮中山路上,门牌九十五号的这间庭院就是她——吴林罔腰女士与其丈夫吴秋得的住地。到她家时,吴太太刚好下田去了,开着一家建材行的丈夫在得知了我们的来意后,满脸的为难之色顿时显露出来。经过再三询问,他才无可奈何地讲述了一些相关情况:
“1959年时,因为经营建材生意,我参加了台西乡海丰岛的建筑工程。那段时间我很少回家,基本上都住在海丰。但每次回家时,我太太都犯病,我一回海丰她的病就会好些。等到海丰的工作结束、我彻底搬回家住时,她的病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其实她也没有别的什么致命毛病,就是精神不正常,闹到最厉害的时候,我们几个想合力压住她都按捺不住。本来是想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的,但她自己不愿意去,还大声嚷嚷着: ‘不要抓我到精神病院去,我没有神经病,我是金门人,叫朱秀华,我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我自己的心现在就依靠这个身体活动……’我太太本来叫林罔腰,但她居然说叫什么朱秀华,还三番五次地这样说,并且连说话的口音也完全变了过来。我怎能相信自己太太的身体已经被另一个人的灵魂占据?!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事发生,而它偏偏就发生在我家!无论怎么想我都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说到这里,吴先生不愿再往下叙说了,于是就借着给客人倒茶的机会结束了与我们的交谈。而他的外甥此时则接上了话茬:“面对舅妈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实,我们全都束手无策,只能暂时性地给她治治病。刚开始时,大家都觉得非常不方便也不自在,每当舅舅喊她‘阿罔’时,她都会说:‘我叫秀华,不叫阿罔。’而当她(吴林罔腰)的姐姐和妈妈来看她时,她却愣愣地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谁呀?’当然,我们的邻居她就更不认识了。以前舅妈只会烧烧饭,其余的事情一点也不会做。可是现在的她和以往大不相同,煮饭倒是不会了,别的诸如下田等粗重活却全都娴熟掌握。另外,过去的舅妈鱼呀肉呀的统统都吃,如今别说吃了,连碰都不愿碰一下,这两年多来,她都是和家人分开吃饭。不仅如此,她的口音也全部变成了金门腔。还有一件事也挺奇怪的,舅舅住在海丰的那一阵子,当地人经常看到有个女人跟在他后面。”
说到这里,陪我们前来的许先生告诉我们说那个女人已经回来了,但她不肯进来,只是躲在屋外暗自啜泣。我想我们的来访可能深深刺伤了她的心,她并不愿意再回首往事,把那些只属于朱秀华的记忆和盘托出给我们。经过再三劝解后,她才答应好好跟我们谈一谈自己的经历,因她终于明白我们并无一丝一毫的恶意。不过那天她只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们一点点有关朱秀华的信息:
“我家住在金门的新街,父亲叫朱清海,母亲叫蔡叶。18岁那年,因为金门有炮战,所以我就跟着别人坐渔船逃难。后来,因船在海上漂流太久,大家又都没有粮食,于是一个个都相继饿死了,最后我也昏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渔船顺水漂到台西乡附近,我被一个渔夫搭救了。谁知他只是抢走了我的全部钱财,然后就又把我推到海里……”
说到这里,她就掩面跑回屋去,虽说我们还想多知道一点,但见她如此悲伤,便也不忍心再追问下去。因为时间已经不早,大家还要赶回虎尾,于是众人便起身向主人告辞。临走时,我答应如果有机会还会再来麦寮,并送给她一串念珠。
在送我们去车站的途中,许先生告诉我们说:“朱秀华本来是可以活命的,当她被渔夫救起的时候,曾哀求那人说:‘只要能救我的命,做您的太太、儿媳妇,或者婢女都可以,而且船上的金子都可以送给您……’可是那个渔夫太没有良心了,竟然抢走了金子,然后又把人推下了海。但他究竟不能安安稳稳地享用这些不义之财,后来听说没过多久,这家人就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现在只剩下一个得精神病的孩子,而且疯得很厉害。唉!佛教说的因果报应实在是一点也没错。”
说到这里,他向我们扫视了一下,接着便又说道:“说起来也真是怪,当朱秀华刚刚复元后,有人把这消息传到台西乡,台西乡的人知道了这回事后,各个都感到很惊奇。有些人知道多年前疯子的家人曾害过一个女孩,于是便特意把疯子带来看看朱女士。想不到他才到门口,朱女士就不允许他进来,而且还哭着说:‘你们家里人害我还不够吗?你还要来引我伤心!’以前,阿罔从未到过台西,而这疯子来的时候也并没有提前通知,但朱秀华就知道这些,这不是很奇怪吗?”……
今年七月间,熊炬明居士来虎尾教莲友们唱佛赞,一次闲谈中煮云法师又提起朱秀华借吴林罔腰之身躯以还魂的事,熊居士听罢立即要求前往麦寮深入调查此事,而我也因为前次曾答应过要送给朱女士一串念珠,故亦当即决定陪同熊居士共访麦寮。
熊居士曾在金门呆过一段时间,因此对金门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路上他告诉了我许多关于金门的掌故,诸如金门的建筑物、农副特产以及风土人物等,这些都是和朱秀华见面时的谈资。
我们去的那天天气很坏,一路上都在下着蒙蒙细雨,还好,车到麦寮时,雨终于停了。也就是因为刚才那场雨,朱秀华才没有下田。我把带来的念珠送给了她,然后就开始闲聊起来。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我就先从她信佛的问题谈起。朱秀华对此回答说:
“我自小就信佛,而且一直茹素,现在不管工作有多忙,早晚的拜佛一天也没落下。我知道,佛说的话一点也不会错,一个人只能做好事,绝不能做坏事,否则一定没有好报。”
我趁机问她:“您说您小时候就信佛,那么当时金门有没有佛堂?”
她思索了一下后回答说:“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家里一直供奉着观音佛祖,平常我都是在家里礼拜,全家老少也全都拜佛。”
看到她愿意与我们叙谈,我便小心翼翼地转换了话题:“您现在还记得金门的事吗?”
她叹息了一声说道:“唉!记是记得,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谈它做什么呢?”“如果现在有人要帮您找您的父母,您愿意吗?”我接着问道。“当然,我会很高兴,可有谁愿帮我找呢?而且即便找到他们,他们恐怕也不会认得我了。”她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然后又接着说:“我现在的身体已不是当初离开金门时的肉身了。”说到这里,她双唇紧抿,眼圈开始发红,但她尽力克制着不让眼泪在客人面前掉落下来。我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熊居士说:“这位先生在金门住了很久,而且他也信佛。他知道很多金门的事情,同时还有一大帮朋友现住金门。如果您愿意,他可以帮忙打听打听。”听到我的这番话,她的眼圈又红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低头不语。我试探性地又说了一句:“如果找到了父母,您就可以回金门与他们团聚了,要是回去的话,您还能认出他们来吗?”“当然能!如果可以回去,我倒想让您陪着好好转转,您敢去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亮堂了起来,直盯盯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没问题,我本来就想到金门走走,要是能陪着您,那就更好了。”说到这里,我便请她谈一谈自己当初离开金门的具体经过,此时,朱女士的记忆像是被激活了,她开始痛痛快快地讲述起自己的那段经历:
“事情发生的具体年月我已记不清了,反正那年我刚18岁。当时因为有谣传说驻扎在金门的军队要撤退,所以很多老百姓都纷纷乘船逃难,我也带了东西跟着别人一起上船。可能是太匆忙、太慌乱的缘故,我附搭在别人的船上仓皇逃离,并没有跟爸爸他们在一起,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这一次分手竟会是永远的诀别。我们逃难那天,大陆的炮轰得很厉害,狂风四起,巨浪排天,我勉勉强强上了船。驶至大海深处以后,大家都不知道该往何方前行,因平常这些渔民都只在近海捕鱼。迷失了方向后,轮船只能顺水漂流,许多天之后,很多人因受不了饥饿一个个都相继饿死。我倒没饿死,但也痛苦不堪。就这样漂呀漂,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我们这艘船还是在近海附近盲无目的地打转。后来总算有渔船靠过来了,有人发现了我后,就把他们的船靠近,并把我从昏迷状态中弄醒,然后我才知道这里是台湾的台西乡。接着我便把自己漂流的原因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但不曾想,后来……”
说到这里,朱秀华的眼眶上已挂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但她很迅速地就把泪花抹去了。我再次打断她的话问道:“听说他们夺走了你的钱,又把你推到远海中去,所以这家人后来全都死光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患神经病的孩子,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你……”
结果这次还没容我把话说完,她就抢过话头分辩说:“想不到你也听到过这种说法,其实这完全是误会。船上的那些黄金并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很多逃难的人都带了金子随身。他们夺去了黄金,全家人因此而死光光的确是事实,不过这并非是我造成的。我虽然觉得他们没有良心,但我是信佛之人,不愿也不会与人结仇,那应该是与我同船的人打抱不平的结果。”
我又问她:“那么在没来吴先生家以前,您一直住在哪里?”
提到这个问题,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回答说:“我一直住在台西乡的海丰岛,那里满都是绿色的树木、绿色的海,美极了!我在那里住了不少年。”
熊居士按照朱秀华的说法进行推测,推算出她大概是于1954年逃难的,因那次曾有许多人看见军队在运送火药箱到海滨,所以他们就稀里糊涂地在大陆的炮轰中冒险逃出金门。我把熊居士告诉我的情况向朱秀华描述了一番,她回应说:“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逃出来的。”接着,我又问了许多金门的风俗民情,想不到她讲出来的居然和熊居士所说的情况完全吻合。
不知不觉地,时间就在我们的谈话中悄悄溜走,我想该是我们告辞的时候了。临分别时,我请她和我合影一帧以为留念,她好像有些为难,后来还是吴先生与吴太太所生的儿子吴胜彦先生说动了她,她才点头同意。从她家出来后,吴胜彦先生特意送了我们一程。路上我又问他了一些有关朱女士的情况,他补充说明道:“我妈妈从小就生长在麦寮,从未去过金门或台西。她生病后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虽说身体仍是妈妈的,但她却坚持说她不是阿罔,亲戚朋友们来探望,她一个都不认识,甚至连外婆和姨妈也认不出来。大家都对这件事深感吃惊,我心里自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真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才好。”
说到这里他不觉停了下来,我趁势追问他:“那你现在到底怎么叫她呢?”“当然是叫妈了,我还是拿她当自己的妈妈看待。”“那你相信灵魂迁移这回事吗?”我继续追问。吴胜彦先生不胜感慨地回答说:“以前是一点也不相信,但我妈妈从来没去过海丰岛,可她现在居然能把海丰岛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这让我对灵魂迁移之类的事情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还有,1959年时我曾参加过在菲律宾举办的一个夏令营,与我在同一小队的有个来自金门的营友,他说话的腔调与我大不相同。等我回来后,正赶上妈妈生病,后来她的病好了,但讲话的口音却变得与那个金门人一模一样。而且她还能说出很多有关金门的故事,所以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她是金门人这一事实。”
采访进行到这里就算圆满结束了,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并呈现给诸位,目的绝不是想让大家都以猎奇的心态从中觅得所谓的好奇感、新鲜感。我非常想用这个事例告诉天下众人:佛教所谓的六道轮回、因果业报的道理确确实实真实不虚,不管你能否从内心领受、接纳它,它都无欺、普遍地时时刻刻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每一寸空间!
这则发表于台湾《今日佛教》的报道是根据真人真事记录而成的,文章成文时,当事人还健在,一切目击证人及材料俱完整无缺。由此观之,这篇公之于众的文章理应值得信赖。与之相同,美国有一名为露兰西的女孩,其身体也曾被别人的心识占据过。1878年,家住伊利诺州的少女露兰西有段时间经常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有次清醒后,她忽然说自己是住在附近的洛夫夫妇的女儿玛丽——但玛丽已于1865年因癫痫症离开了人世。露兰西吵着说要回玛丽的家,她父亲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洛夫先生。后当洛夫太太带着小女儿前来探望“玛丽”时,露兰西在窗口一看见她们,立刻兴奋地说:“我妈妈和妹妹来了!”等她们进得家门,她忍不住马上上前拥抱两人,且激动得热泪盈眶。几天后,思家心切的露兰西终于如愿以偿地搬回玛丽的家,当洛夫夫妇向她询问起有关玛丽的一些儿时生活细节时,她将无数的与玛丽相关的生活琐事全都准确无误地告诉给自己的“真正父母”,这一切使得洛夫夫妇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爱女玛丽的“再生”。但露兰西却说自己只能跟他们住到五月份,结果到了5月21日这天,拥抱、亲吻过洛夫夫妇之后,她真的就开始返回露兰西的家。在途中,“玛丽”就消失了,她又变回以前的露兰西。
1954年春天,印度一个名叫雅斯伯的3岁半男孩因天花而夭折,当其家人正准备处理孩子的尸体时,不曾想小孩在第二天的清晨却又奇迹般地复活了过来。父母在喜不自禁的同时也惊讶地注意到,孩子尽管复活了,但他的性格、行为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以前的雅斯伯反应非常迟钝,性情木讷、温和;而今,他不但聪明伶俐,心情也日渐活泼、开朗起来。但他却不再承认自己是什么雅斯伯,反而说他的名字是索伯哈,家住维西地(离雅斯伯家约二十里)。他吃了被下毒的食物后,就从马车上跌下来,并终因摔破脑壳而死。这个索伯哈又说自己本是婆罗门种姓,因而不愿与属于农民阶级的雅斯伯一家人同桌吃饭。雅斯伯的父母起初并没有把索伯哈的话当真,不过,他们后来还是特意在附近地区专门请了一位婆罗门种姓的女人给他单独做饭,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1957年,从维西地来了一名婆罗门种姓的妇女,孩子一见她就喊婶婶,所有人都对此大感稀有、震惊。于是小孩便被带到维西地接受观察,结果他不仅对自己的住家了如指掌,更认出了索伯哈一家老小全部的家庭成员。反复再三的观察、核实之后,人们发现索伯哈死亡之时正是雅斯伯复活之刻,面对这一结果,两家人遂一致认定索伯哈的心识确确实实已迁移到雅斯伯身上,这两人现已身心合二为一。从此之后,雅斯伯便拥有了两个家庭,他也常常在两家之间来回居住、生活。
以上所列举之事例,充分说明以前世业力等因缘感召,一些人的意识往往可以转移到别人身上;还有一种情况也值得注意,即一些修行人通过特殊的修行法门,也可以将自己的心识迁往别的众生身躯之中,此则名为夺舍法。大译师马尔巴之子达玛多德就曾修炼过此种大法,此中详情见于《马尔巴传记》中:
“(达玛多德从马上摔下来后已气息奄奄,)众人急忙将之迎至屋中,马尔巴佛父佛母及众弟子立即围聚过来。年玛华木等对上师有信心之弟子见状即祈请达玛多德道:‘为利益众生,请上师立刻修夺舍法。’达玛多德则回答说:‘如果你们欲令此不修即能成就佛陀果位之夺舍法广弘于藏地,即应为我找来一未受伤害之男童尸身,如此方能完成夺舍。’ 弟子们听罢立即四下寻找,无奈因在藏地弘传此不修即能成就佛果之夺舍法的因缘、时机尚未成熟,故无论如何努力寻觅,身体未受伤害之男童尸身始终也未能找到。
其中有一密咒士弟子发现了一具老妇尸体,他便把此具尸体拿到上师面前请其以此尸身完成夺舍。达玛多德则拒绝道:‘我将心识移至此妇人身上如何能广利有情?故我不欲在她身上修夺舍法。’一牧羊人弟子随后又在一间破旧殿堂里找来一具死鸽尸身,此鸽乃因被鹞鹰追逐不舍故才断气而亡。弟子将鸽子尸体呈给上师,并祈请上师将自身心识移至此鸽身中。达玛多德再次拒绝道:‘将意识迁移到旁生身中,如此行事亦难广利众生。成为比此生之我远为低劣之众生,此等做法价值何在?故我断不肯将心识移至鸽子身中。’
此时,达玛多德门下个别弟子,包括那个牧羊人弟子开始对他生出邪见,他们妄加议论说:‘马尔巴所谓一生成就、不修成就之教言均乃戏论,此前,他之所作所为皆如幻化魔术,只能以此瞒人眼目而已。’达玛多德闻听之后就正告此等人道:‘从印度翻译过来之种种修法岂能有假,我父亲亲口所传之殊胜法要又焉能荒诞不实。希望你们万勿对上师生起邪见,如果确已对上师生起此种邪见,则此类人必堕恶趣之中。现在为昌隆佛法,尤其是为澄清我父所传妙法之本来面目,亦为使你们不堕恶趣,我就将自心迁入此鸽身中。’随后他又说道:‘现在我已安住于生起次第之境界中,不过最好能将生起次第转为圆满次第,然后再行夺舍。若于生起次第之境界中即开始迁移心识,则有杀害本尊之过患,因此我需首先将生起次第归摄为圆满次第。你们现可将鸽子尸体摆放在我枕边,并应献上大量供养。’
如其所说,众人开始行广大供养,而达玛多德在生起次第之境界现前时,竟将九万本尊——喜金刚全部一一现出,所有在场凡俗人众皆亲眼目睹。当他将生起次第摄受于圆满次第中后,即开始正式施行夺舍法。达玛多德在迁移心识之过程中,诸如身相、神色等外在显现全部消失不见,此时鸽身开始轻微抖动;最后,鸽子竟从枕边站起,抖搂身躯后,就以顶礼之方式右绕佛父佛母三匝,接着便向卓沃龙山沟飞翔而去。
马尔巴此刻则对鸽子说道:‘儿啊,勿飞往卓沃龙,还是飞回来为好。’听到父亲召唤,鸽子立即掉头飞回,它在右绕殿堂后旋即直接落在佛父右肩之上。此时佛父告诉佛母达美玛说:‘现在该轮到我们祈请鸽儿了,你把它迎请至佛殿中献上供养吧。’于是众人边将鸽子迎请进佛殿进行供养,边建造荼毗所需之焚尸亭。俟亭子修建完毕,所有大弟子均前来参加荼毗大典。典礼举行当中,四面四隅同时现出八道不同光线,空中传来天人、非天以种种乐器弹奏而出之美妙乐音,并降下各种花雨,这一切都为现场众人共同耳闻目睹。
鸽子此刻又飞翔于空中条条光道之中,马尔巴则对它喊道:‘儿啊,你还是转绕亭子吧。’鸽子闻言马上围着亭子开始转绕,在座信众各个均感稀有难睹,他们对上师父子纷纷生起了如对佛陀一般之信心。此时佛母不知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她一下就直奔焚尸亭扑过去。僧人们急忙拦住她,而达美玛却说:‘你们阻止我跳进焚尸亭,但总该让我转绕亭子吧。’她边哭边絮叨不止,众弟子只好守护着她转绕亭子。以此为契机、因缘,罗扎地方所有聚集于此之人都开始哭泣。
荼毗、供养刚刚结束,马尔巴随即入定观察,他想知道此鸽之利众事业到底可在何方展开。观察后得知,在印度才有鸽儿的所化事业。他遂令众人继续供养鸽子,并向他们宣说了鸽儿将前往印度的教言,末了又当众令其飞往印度。
不大功夫,马尔巴又开始入定观察,稍顷即对达美玛说:‘达美玛,你把旧供品收回,再献上新供品,看来我们的儿子已经迷路了。’他边说还边拍掌,随即又蒙头开始入定。下午时分,鸽子终于精疲力竭地飞了回来,力气耗尽之后,它就直接落入马尔巴怀中。佛父此刻则对众人说道:‘今晚应将它迎请进佛堂,再次对它行广大供养。’众人听罢即如是照做,迎请后即对之献上大量供养。
第二日清晨,众人又汇聚一处迎请此鸽,马尔巴此回则对鸽儿谆谆叮咛道:‘儿啊,你昨天的路线实在没有走对,如果沿着如毒蛇一般的左山继续前行,你一定会步入外道之区域,因此万勿重蹈覆辙!而右山则如酣睡之大象,这才是你应走之道路。沿着右山一直走到尽头,山尽处会现出一本尊光道,循之继续前进,即可进入清凉尸陀林。在那儿,你会碰到一具13岁的婆罗门子尸体,那时你就可将自己心识迁移过去,以此即可利益众生。’
鸽子闻言随即右绕父母三匝,转绕之时,它三次点头曲颈,似乎在以此方式向父母顶礼。接着它便按照父亲教言直窜空中,向着遥远的印度一路飞翔而去。众人亲睹之后各个悲戚伤感,大家都流下了难过的泪水,并自然对夺舍法生起了真实无伪之巨大信心。众人终于意识到,马尔巴译师确实已与佛陀无二无别。
那只鸽子遵循父亲之指示,最后终于顺利抵达了清凉尸陀林。到那里之后,恰遇有人正拉着一对婆罗门夫妻早夭儿子的尸体前来天葬。众人七手八脚忙着卸下尸体时,鸽子飞临近旁并立即开始施行夺舍大法。当它成功地把心识迁入男孩躯体后,刚刚还是僵尸一具的男孩肉身竟自动站了起来,周围人众一见顿时恐慌不已。而达玛多德因在世之时仰仗父亲恩德对印度语多少懂得一点,故此时就用印度话对围观者说道:‘我非起尸鬼,而是自己再度复活。’完后又对众人说:‘我们回去吧。’大家一听方才打消了刚才的恐惧,众人一边啧啧赞叹稀有罕闻,一边欢天喜地地拥着他一同向家中走去。路上碰到以前曾一起玩耍过的小伙伴,他们见到他后各个惊讶万分地议论纷纷道:‘他还活着呀?!’伙伴们在短暂的诧异、犹疑之后,马上蜂拥而上,围着他叽叽喳喳嚷成一团。当地人知道了此事后都说:‘他到尸陀林哪里是去送死,分明是去治病!’
回家见到父母后,两人高兴难言以致晕了过去。醒来后,父母怀着似与死去亲人再次会面般之喜悦心态问他:‘你怎么可能还活在人世?’陪同达玛多德一道回来之人此刻则七嘴八舌汇报说:‘你们儿子的尸体前突然飞来一只鸽子,它头一低随即死去,但你们儿子却在同一时刻又复活如初。’不管事情的真实面目到底如何,父母对死而复活的儿子依然如以前一样善加关爱、对待。而此子则比过去性情更为温顺;并对父母非常孝顺,对贫穷者极为怜悯、慈爱;更对佛法具极大欢喜心,对三宝具足无伪信心;兼以精进行持善法,因此总体来看,此儿已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目睹儿子的明显变化,父母心下若有所悟,他们开始渐渐明白眼前的这个孩子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两人便向小孩询问其中的具体因缘,达玛多德遂将自己行夺舍法从鸽子身中迁出心识又将之迁入男孩身中的事实,详详细细对父母二人做了交代。因印度语中将鸽子称为‘得噗’,故父母随后便以带‘得噗’的一个名字——得噗桑阿东巴称呼他。而且尽管身为父母,但二老却并未待之如一般儿子;相反,两人对他一直执弟子之礼,并对之恭敬承侍。依靠此子,二老即生当中就像拥有亲生儿子一般感受到了他所带来的利益。而等他年岁稍长后即出家求道,并终成大智者及大成就者。
有关达玛多德在印度之事迹,乃由大成就者得噗密乘支柱本人亲口讲述与米拉日巴之弟子热琼巴。”
第(4)部分:依靠心识可脱离肉体进行自主活动之事实而生信:
如上所述,身心只是暂时聚合到一起而已,我们通常所谓的心并不是指身体的一部分,亦非是说心就是身体所结的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则心识离开自己赖以寄居的身躯跑到体外,并从身外看到自己的身体;或者身体仍呆在原处,不过心已游离到远方、别处;抑或心识完全抛开肉身,直接进入转世中阴,所有这些现象都将成为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天方夜谭。不过此类现象不仅过去发生过,现在、未来依然正在或即将发生无数次。特别是在人还存活于世时,心识飞出身中,到外界任意遨游、并清楚看到自身的事例,在东西方国家中都已屡见不鲜。尽管由于各个国家的文化传统不尽相同,因此对这种现象的称呼及解释也千姿百态,但对众多当事人而言,他们当时的切身感受却无多大本质差别。这种体验,据美国1992年的统计资料显示,有一百三十多万人曾亲身感受过。以这个比例推算,如今品尝过灵魂出窍之感受的人只会更多。
再放眼全球,整个世界都已建立起众多的与此相关的国际性研究中心。当代西方的科学界人士学者在经过审慎观察、再三考核后,大多数都承认此种灵肉分家的现象就如催眠体验一样,绝对是一种客观存在。当前,关于身心分离的事例已在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扬开来,但新一代的科学工作者们别说找到否定此种现象的理由,就连对此现象的一个合理解释他们也无法做出。而心识离开身体后的种种感触、见闻,却早已在佛教的闻解脱法要中被详细描述过。正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西方智者才对佛教的中阴解脱法门表现出了日益浓厚的研究兴趣,在对之深表重视的同时,他们常常对中阴法门赞不绝口、叹为观止。
那么这种身心分离的体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文提到过的穆迪博士曾调查、整理、出版过关于这方面的大量事件、资料、专著,这里仅从其著作中摘录个别事例,相信读者当能从中一探概貌。
“有一女人说:一年前我因心脏病发作而住进医院,第二天早上正躺在床上时,心口忽然感觉特别痛。当把护士们喊来对我进行身体检查时,躺在床上的我忽然就有了一种舒服、快乐的感觉。翻过一个身后,我的呼吸停止了,心脏也不再跳动,护士们见状后紧张焦急地大叫道:‘红色状况!红色状况!’就在此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离开身体,沿着床边的铁扶手与床垫间向下滑(其实说我是穿过铁扶手倒更恰当),并滑到了地板上。当我起身的时候,看到又有很多护士急急忙忙冲进了病房——恐怕总共有一打。护士们还给我的主管医生打电话,他接到电话后就飞快地向我这个方向赶过来。我不禁想到:真奇怪!他来干什么呢?接着我就像被风吹动一般轻飘飘地飞动上升,最后则升至天花板大灯处。从那个地方向下俯视,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而医生们则在紧张地对我进行抢救,这一过程我看得清清楚楚。最后我听到一个护士叫了一声:‘啊,天哪!她已经走了!’另一位护士连忙口对口对我进行人工呼吸。我赶忙飞到这个护士的脑袋后面往下看自己被治疗的情景,只见这个护士的头发非常短,这个场面从此就刻在了我的脑海深处,让我永远也忘不掉。她们又搬出一台机器放在我的胸口上震动,这样做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身体整个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我还听到身体内部的骨头全都在卡卡作响,好像要散架了。这种抢救真是太差劲了!”
“还有一位年轻男孩则说:‘两年前我19岁时,有天开车送一朋友回家。车行至十字路口中央时,朋友突然大叫一声,我一看才发现原来前方有辆汽车正朝我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没容我做出任何反应,两辆车就相撞了。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我的一侧车体瞬间就被完全撞坏,并立刻瘪了进去。我本人当时感觉自己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并很快昏厥了过去。不大一会儿,自心心识即飘浮于空中,刚才还深觉刺耳的声响此刻则渐渐在耳边消散。我看见很多人都围在撞车的地点,而朋友则陷于极大的恐怖之中。他已从车里跳到了车外,但我被撞得残破不堪的自身仍陷在同样快散架的破车里。人们正努力把我往车外拽,我的腿上鲜血淋漓,地上还有好大一滩。’”
“另有一人诉说道:‘我病得很厉害,医生说必须住院接受治疗。有天早上,四周忽然弥漫起很大的一团浓雾,就在此刻,我的心识突然脱离开肉体,并生出飞往虚空的念头。回过头一看,就见自己正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嘈杂声响,当时的心情分外宁静,无丝毫的恐惧感产生。我想自己怕是要死了,如果心识再这样继续飘荡下去、还不进入体内,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得跟这个世界永远告别,并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人在讲述心识观看自身躯体的感受时说:哈,哈,哈,真想不到啊,我原来就是这副德行!你知道吗,平常我只是看看自己的照片,或者从镜子里瞧瞧自己,都是‘扁扁的’。但是突然之间,你看我——或者说我的身体——就在那边,我看到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全身照,距离不过五尺而已。我过了好久才认出来,那是我呃。”
“一位女士出了车祸,身体严重受损,她的心识当时曾飞出体外,后来在回顾这一经历时她说道:‘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在车祸发生后还留在车内,我清楚地意识到那就是我本人的肉身,但当时的我对此身却毫无贪恋,就好像那只是别人的一副骨架似的,与我并无任何干系。’”
“一名男子从高楼坠下后,身体严重受伤,有段时间心脏都已停止了跳动。在抢救期间,他的心识从身体中跑了出来。此人后来描述这段经历道:‘我知道自己被搁在病床上,医生们全力抢救的情景全都在我眼皮底下清楚呈现。但我自己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自身躯壳时,一股悲哀的情绪禁不住慢慢涌动起来。当时我想:自己原先的身体那么健硕、那么富有朝气,谁曾想眼下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类似上文所列举的这些事例,如今在世界各地都可谓比比皆是。亲身感受过此等境界的人们,有很多都把自己的见闻记录下来并整理成文字公开发表、出版。此处所宣说者,乃以穆迪博士经过详细、可靠之调查而后撰著之论文为基础,从中略择一二稍加论述。
除了穆迪博士之外,还有很多专家、学者都与他一样,在周密调查的基础上也纷纷发表了众多的专著阐释这一问题、现象,比如在菲力普·伯尔曼(Phillip L.Berman)的著作《回家之旅》中就记载了一个前苏联精神病医生的濒死体验。此人名叫罗得尼亚(George Rodonaia),他于1989年移民美国,此前是莫斯科大学的精神病医生,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1976年,他不幸遭遇了一场车祸,当即就被宣布死亡。尸体在陈尸室停放了三天,直到一位医生作尸检在他腹部切了一刀后才苏醒过来。从那以后,他即转而研究灵魂问题,并拿到了他的第二个博士学位——宗教心理学博士,且于其后成为一名东正教牧师。现在的罗得尼亚是得克萨司州Nederland市第一联合卫里公会教堂的牧师,他自己对当年的体验一直记忆犹新。
“我记得的关于自己濒死体验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里……这种黑暗是我从没见过的,我感到害怕极了……接着我想,黑暗可不是件好事情,最好能有光。然后,我就突然发现自身已身处光明中了。那是很明亮的光:白色明亮,强烈耀眼,就像照相机的闪光那么强烈,不过并不闪烁。开始我觉得这光耀眼得使人痛苦,慢慢地我就适应了。我开始感到温暖舒适,一切突然变得那么好……生命和自然普遍存在的方式呈现在我的眼前,这时我对身体的担心完全消失了,因为我知道我已不需要它,它实际上恰恰是我观察世界的障碍……”
第(5)依靠中阴闻解脱法所描述之境界真实现前而生信:
佛教的中阴闻解脱法门中详细介绍了中阴身从初开始形成一直到最后转世投生的全部经过,这些描写、叙述,与全球范围内身心分离后,心识感受过濒死体验的人所真正经历过的境界无有二致。这些濒临死亡绝境的人,当时大多都已被医生诊断为休克或死亡,而后依赖某些因缘,他们又再次复活。佛法所讲述的中阴经历,他们已感受过前半段,后面的中阴境界则尚未来得及真正体验,否则这些人也不可能再死而复生了。中阴法门中云:“嗟,善男子!汝身心分离之时,细微、清净之法界即刻现前,彼时会现出极为光明耀目、绚烂辉煌之景象。”此中所说的光明、清净之显现,有过濒死体验的人不但现量感受过,而且他们的所见所闻与佛法闻解脱中的描述均基本相同。这些人说:“当光明最初显现时,它的亮度并不是很大,相反倒称得上是黯淡晦冥。然后那片光明会突然变得非常明亮,那种明晃晃的感觉似乎超越了世间一切光线的光芒。”
中阴法门中又云:“嗟,善男子!汝应谛听:‘诸根具足无碍行’乃谓生存于人世之时,即便生而为天盲、聋哑者,中阴境界现前时,此等人依然眼可观色、耳可闻声,诸根均无毫发之损,其功用皆能一一现前,圆满具足,此则名为诸根具足。此类征相出现时,即是肉身死后神识开始漂泊于中阴历程之征兆,汝等理应了知。”佛教中的这些描述,与许多现代人的切身体会同样不谋而合。还是以那位穆迪博士为例,他就在《远方的光》这本专著中如是记述道:“双目失明长达五十年的一位病人,在心脏停止跳动一段时间以后终又复活。其间,他自己的心识曾脱离开身体,并在体外把医生对自己进行抢救的情景,包括当时所使用的一些医疗器械之形状、颜色,全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并能完整、准确地复述出来。”
另有心脏学教授萨门曾对三十二位病人进行过认真观察,这些人都有过心识短暂离开肉体、并从体外对医生们的治疗经过进行观看的经历。萨门教授让他们分别复述各自的心识所见,其中有二十六人讲述的情况与实际状况基本相符。穆迪博士在其《一生又一生》一书中也阐明了这一见解,“人们真应该为这样的事实而深感稀有!很多医生告诉我,没有任何医学知识的病人,在通过某种治疗而得以复活时,他们居然能把输氧等具体抢救经过全都准确无误地讲述出来。但在对他们进行抢救的过程中,所有参与其事的医生当时都认定这些人已必死无疑,医生们对此看得非常清楚。”
《远方的光》中所列举之事例,与中阴解脱法门中所说的“诸根具足”之境界基本相同;而萨门的调查对象的具体情况则并非与之完全一致,但在心识脱离开肉体后仍能见闻觉知这一点上则大致相同。中阴法门中又云:“嗟,善男子!所谓‘具足无碍之力’是谓汝身之功德。而今汝已消尽质碍之身,故可任意穿越山河大地、房屋木石、岩壁洞穴。汝今已完备此种无碍穿行之力,唯除母胎、金刚座无法穿行而过。除此之外,穿山越洞之力汝亦任运具足,此乃进入转世中阴之征兆。”佛经在千年之前对此种境界的展示,后人一一在现实中看到了它们的实际发生。
比如有一因呼吸系统闭塞而住院接受治疗的女人,在被送进急诊室施行人工呼吸急救的时候,其神识就曾飞离开肉体。她自己后来回忆说:“看到他们对我做人工呼吸,感觉真是怪怪的。我的位置并不高,好像是在一个讲台上,比他们高不了多少,但是正好可以从他们头上看下去。我要跟他们讲话,可惜没人能听见我,也没人想理睬我……大夫跟护士们在我胸口上撞击,想打通我的血脉,让我活过来。我不断地告诉他们说:‘不要烦我,我只想安静一下。不要敲我好不好?’但是他们一点儿也听不见。于是我就用手去拨开他们的手,不让他们敲我,但是什么也没发生,我啥也没碰到。我就像——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拨不开他们的手。看起来我是碰到了他们的手,而且要去拨开——但是当我拨了以后,那些手还在那里。我不知道我的手是穿过了它,还是错过了它,抑或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反正我拨的时候,好像一点儿阻力也没有。”
还有一次,一间房屋因故倒塌,内中一人在身体受伤、受困之时,神识倒自在无碍地从倒塌的屋子中飞了出来。此人后来说道:“人群从四面八方来到现场,我能看见他们,而且我正站在一条很窄的通道中。然而,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根本不注意我,大家两眼直视,瞄都不瞄我就走过去了。每次他们走到快要碰到我时,我总想回头好让他们通过,但是他们全都大摇大摆地‘穿’过了我。”
中阴法门中还说道:“嗟,善男子!所谓‘具足身之神变力’是谓汝今所具之神变,非由功德或等持之力而得以生出,乃以业力引出而已。于一刹那顷,汝身即可云游四大部洲、山王;于一刹那顷,一切汝欲前往之地均可自在往还。伸缩自如之力汝亦具足,其余诸种神变汝皆一一拥有。若无此念,则应另当别论;若生起神变之意,则一切意念皆可当下圆满。汝已具足无碍显现一切之力,此等道理汝应了知。”这其中所揭示的真谛,现代人则以自己的实际体验为之作了最好、最形象的注脚。
比如一神识曾飞离过肉体的女人说:“当时似乎一切限制自身心识的障碍都已消失无余,凡是我想目睹的景象,它们立刻就出现在眼前。”还有一人的体验也与这位妇人大同小异:“如果我想看看身处远方的某人当下实际的生存状况,我马上就可以飞到他的近旁;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发生了我想了解、观察的事件,我本人立即就能亲赴现场、实地考察一番。”另有一人则说道:“以当时的实际体验而言,感觉中似乎从一个地方飞赴另一个地方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欲往何方,马上就能抵达该处,一点延宕都没有。”
中阴法门中还讲道:“此心无依,欲至何处,刹那即得以现前,其迁移之速诚可谓令人瞠目结舌。”这段话所描述的景象,在上文列举的实例中已完全得到了验明、证实。对众多心识离开过肉体的人来说,他们除了拥有上述诸种神变外,别种神通变异之能力似未曾听说有具足者。
中阴法门又云:“嗟,善男子!所谓‘以同类天眼现见’是谓转生为同一种类之众生可相互目睹。如若转生于天界,则天人之间定可互相亲睹其颜。同理,无论转生于六道中之何趣,同类众生必能亲见对方面目……嗟,善男子!此中阴身可云游故乡并与亲友叙谈,此等行为直如梦中相会一般,汝对诸亲友殷勤问讯,然彼等皆不作答。”此中所阐述的道理,也已被越来越多的现代人体验、亲证并信解。有过濒死体验的人都知道,在他们的心识离开身体的刹那,他们能看见许多亲朋好友及众人,并切身感觉到这些人似乎都在帮助自己。
比如有一产妇在生小孩时,神识就曾离开过自身,她后来回忆说:“我当时因难产而流血过多,大夫已经通知家人准备后事。但我在整个过程中始终都很警醒,大夫讲话我也都听到了,但我知道自己会活过来。我心里一边想,一边看到一大堆人都来了,聚集在天花板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他们全都是我认识的人,且均已过世。我认出我的外婆、很要好的一位女同学,还有很多亲戚朋友。好像我只看到他们的脸,感觉他们是在那里,好像很愉快。而且我感觉他们是来保护我的,还要引导我,就好似我大老远赶回家,而他们则专程前来问候我,并欢迎我一样。”
还有一位男人则说道:“在我得严重疾患前的几个礼拜,我最忠诚的朋友鲍布不幸被人杀害了。现在,当我正要脱体的那一刻,我忽然就有一种感觉:鲍布站在那儿,就在我身边。我从心里就能看到他,感觉到他就在那里,这真是很奇怪。我看到的好像并不是他肉身的模样,我能看,然而看到的并不是他肉身的光景……这合理吗?他是在那儿,但他并没有一个肉身。不过那明明又是个血肉之躯,因为我亲眼看到它——手臂、腿等——但又不是像肉眼那样‘看’到它,反正我也没有眼睛。我再三问他:‘鲍布,现在我该往哪儿去好呢?发生了什么事?我死了没有?’任凭我一再询问,而他就是拒不回答。”如是亡人住于中阴期间,此时亦有可能互相碰面。
中阴法门云:“中阴境界现前时,心念较以往更清晰、有力,即便哑者亦可凭业力等因缘而智慧大开,以往所学、所记之内容皆可通达无碍、忆念不漏。”这方面的现实例子同样举不胜举。很多心识离开过身体的人说:“当神识离开之时,眼、耳、心等识比以前更加敏感,感受力更为强大,这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名男士具体叙述道:“现在存在于人世间的一切事物,那时依然会存在。尤其是自己的心识,其活动能力、范围明显增强,这真是奇怪。当时,我心里记住了很多事,一一忆念时,每一件都能立刻回忆起来,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想、去思维。”
还有些人曾说过,人死后,其眼识会变得比生时更为明亮,洞穿力更强,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很远地方的东西。但他们对能看见远方事物的原因,却并不清楚明了。
中阴法门中说:“为汝已如苍鹫般诵念过超度亡灵之仪轨,为汝亦已作过净除恶趣之佛事,一切不清净、散乱、失坏誓言及戒律、心态放逸之细微行为,皆可借助汝之神通力而现量见到。”“以汝业力感得之神通可亲睹并亲闻诸多微细、琐屑之事。”这里明确说明了中阴身有感受及耳闻目睹细小事件的神通,而有过神识脱离开肉身体验的人则证实说,他们可以把众人心中的念头、所思、所想全部了知无遗并一一道出。有一女人就这样说过:“我呆的地方人众遍布,他们心里想说什么我全都明明白白,这并非是因为他们已把心里话倾诉给我,而是我自己的心可以洞穿他们的一切想法。在我了知他们内心世界的当口,大家均未曾开口讲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对众人的想法早已心知肚明。”还有一人则说道:“不论碰到谁,如果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话,就像望远镜可以把远处的景物调到眼前一样,我的心立刻就能了知他们的一切想法,它们全都迅速暴露在我眼前。”
中阴法门还说道:“嗟,善男子!概而言之,汝处于中阴境界中之心识,实乃无依无靠,漂泊动荡。”此处所说的漂泊动荡是指中阴身摇摆不定的实际生存状态,此种现象,很多有过神识离开身体之体验的人们都曾亲身感受过。有一人就如是说道:“我和哥哥等许多朋友在水中游泳时,一不小心就沉到了水底。不大一会儿,自己的心识即飘浮于空中,并看到自身还陷于水中。但我此刻已具足另一身躯,就像风吹羽毛般,此身轻飘飘地被托向虚空。”不仅此人有如此之感触,众多离开身体的心识都曾产生过这种自由飘荡于空中、毫无任何沉重感的觉受。
中阴法门中又说:“中阴身不以血肉之躯而存在,唯是意生身而已。”这种说法也已被很多人的亲身体验所证实。有一个翻车后身体受到重创的人就经历过神识离开肉体的体验,他回忆说:“当时我分明具有另外一种身躯,不过这副身躯却已不是真实的人身,特别是那种有质碍的肉身更是消失得荡然无存。这种躯体虽说具足形状,但却毫无颜色可言。”关于此类身体的具体相状,个人由于感觉、经验的不同而分别作出了不同的描述。不过总体说来,众人一致公认在那种特殊情境下,身体还是存在的,另外,此身也是有形状的。只不过有些人说此身状如阳焰;有些人则说形如云朵;还有人认为其形似烟、似气;另有部分人认为此身之形状内外俱明;也有人将其形状描述为彩虹;亦有人认为此身具备特殊能力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大家所见各不相同。
中阴法门又云:“虽我能观见彼等,然彼等皆对我视而不见;众人呼唤我时,我耳里听得分明;然我于其耳边呼喊时,彼等均听而不闻。”这里所展示的情景,很多人都曾亲身体验过,此中道理通过上举事例已能得到清晰印证。除此而外,中阴法门中还说道:“自己能亲见己尸等相,彼时此人即作意道:我已逝去,眼下应如何作为?”这种对神识在见到自己尸身后所产生之心理反应与感受的描写,通过上文列举之事例亦已完全得到证实。另外在密续中还讲到,人在死亡之时会现出黑色景观,此中景象也已被众多感受过濒死体验的人所亲历。
对濒死体验而言,有些经历过此种体验的人在这一过程中会见到清净刹土,或感受与身处清净刹土时所感觉到的快乐喜悦相类似的觉受;但也有人会感受如同身处恶趣般的那种难忍之痛苦、恐怖,这方面的差异无法确定,不可一概而论。
我们一直在论述的所谓濒死体验,基本上是按照它们与法性中阴、转世中阴的略微相似之处而加以宣说的,其实在真正的中阴境界中,众多与濒死体验不同的真实觉受都会一一现前。此处所介绍的人在临死时心识离开肉体的经过,是从穆迪博士经过审慎观察而后加以确证并撰著成文的《一生又一生》一书中稍加选择典型事例,然后概略宣说的。穆迪先生采访了大量有过心识离开肉身之经验的人,并对之作了详细询问、调查。在造作此论的过程中,自他的很多疑惑都得以遣除,因此说他的一切立论都有可靠的事实来源及理论依据,这些情况在他的著作中都有具体而详尽的反应。至于穆迪先生本人则是一位获得过哲学与医学博士学位的双料博士,在西方学术界堪称一位出类拔萃的代表人物。如果没有掌握能证明身心可以分离以及前生后世决定存在的合理而确切的论据,像他这样的人一般不大可能轻易就随顺众人关于前世后世的说法,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看法形诸笔墨并公开发表、传播。冒着有可能贻笑于全球大智者、大知识分子面前的尴尬处境,而去宣扬一种不堪一击的学说,这种行为似乎不太符合穆迪博士的身份。
不唯穆迪先生一人在从事有关濒死体验的研究,对之进行观察的学者在美国一个国家就有八十余人,别的国家和地区也有很多专家投入到对此现象的研讨、钻研、分析之中。这些研究人员经过精心调查、反复验证后得出的结论,其实在佛教中阴法门中早就被宣说过了,穆迪博士因此而感慨万千地在《一生又一生》一书中如是评价道:“总而言之,《西藏度亡经》中,除了描写死亡经验初期阶段的情景外,它对后期情景也有详细交代,而本书各项报告中则仅谈到初期时的情景。但若以此具数千年历史之古籍中所描写的初期情景,与20世纪美国人的报告相对照,其相似程度已经足以令人目瞪口呆了。”“有一点是我们应该了解的,在古老思想家的著作里,在眼前这些九死一生者的报告中,两者间竟有那么多足以互为引证的雷同之处,就算它们到目前仍不是绝对可解的实事,拍案叫绝又有何不可。怎么回事呢?我们该好好地问问自己。”
中阴法门中阐述的种种中阴境界,佛教的《俱舍论》中同样宣示过,因此说显密佛法在对待这一问题时历来都持大致相同的观点、看法。在此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亲身感受过这种独特历程的人,他们的体会就成为了佛教中前后世存在理论的最好证据。可惜的是,现在仍然有人不相信前生后世的存在,但他们的拒绝承认只能证明自己在顽固地自持己见而已。生存于此地球上的各个民族,除了藏族以外,大多都对濒死体验等超常规现象深觉怪异,因而不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番;但我们藏族人却因仰赖前代诸大法王、诸大班智达以及诸大译师的恩德,因而对前生后世、三宝以及业因果的道理天然就具足信心,因此根本不会在面对濒死体验等特异现象时,表现出大惊小怪或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他们一般都会坦然而放松地自在安住。在这样一个五浊兴盛的末法时代,还能保持如此的品性,这真是我们藏民族的福报!
上述有关藏民族具备佛法正见的论断,也可见诸汉地的各种文章、著作,下文即将引用的一部汉地著作中即如是宣说道:“西藏人,可以说是世界上所有民族中对死亡认识最深刻,也最为洒脱的民族。”“对于西藏人来说,灵魂与肉体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肉体不过是灵魂选择的暂时寄寓之所,死亡之后自然便会脱体而出,寻求新的归宿。若作此观,西方人视为神秘之极的NDE(濒死体验),在中国的西藏人眼里不过是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的事了。”这些人经过对比、分析后得到的判断,应该说是非常公正、坦率的。
而在雪域藏地,因藏传佛教拥有一整套浩如烟海般的经、续及甚深、广大之注释,故中阴法门在藏人眼目中并不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只把它当作是城镇中的经忏师经常要用到的一个法门。但在整个西方世界,中阴救度法门却享有极高的声誉。自从1927年此法门被冠以《西藏度亡经》的名字翻译成英语以来,此经即日益受到西方智者及知识界人士的普遍欢迎与重视,比如著名心理学家荣格就曾在论及精神分析的某些问题时说道:“若干年来,乃至从它(《西藏度亡经》)初版发行以来,本书就成了我的随身伴侣。不仅我的许多富于启示性的观念和发现要归功于它,还有许多根本的认识或见地也要归功于它。”这位心理学家即如是重视、珍爱此法本。
1999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公开出版了汉地第一部系统、完整介绍濒死体验的专著,这部著作中如是论述道:“《西藏度亡经》这本书,产生至今已经一千多年了,但它如今却成为最现代的研究死亡的学科NDE的最古老的典籍。在西方,所有研究死亡的学者,都把它与《埃及度亡经》奉为最重要的两部经典,而《西藏度亡经》中关于‘中阴’过程的描述,更是与现代的NDE研究所揭示出的各种现象不谋而合。因此,《西藏度亡经》可以说是藏民族对现代人类最重要的贡献之一。”这本书即如是高度评价、赞美了以《西藏度亡经》为代表的藏传中阴救度解脱法门。
我相信任何一个具有公正智慧及观察力的人,都可借助细致观察及缜密思考而发现:佛教的经论及密续,每一部都极其深奥、妙广难思,故别人赞叹藏文化对世界文明做出重大贡献的话语并非查无实据、空口妄谈。我们应该明白一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别人的评论也许能帮助我们重新认识自己固有文化的价值与魅力。
但至今仍有极少数人顽固地认为佛法是落后、陈旧、迷信的代名词,根本就没有什么可靠、科学的依据,它唯一的根基便是教理而已。不过稍微擦亮一下眼睛我们就会看到,濒死体验如今早已被全球各地的无数人众亲身领教、经历过,关于濒死体验的研究也正在成为很多西方国家最新、最热门的一个学术领地,它甚至已攀上世界生命科学的顶峰,而佛教恰恰是这门学科最可靠的论据来源与助其研究取得成功的最大助缘。我们必须认清一个事实,即完整、正确、究竟的论典,除了佛教能提供之外,世间学术体系永远也不可能拥有此种颠扑不破的理论与实践经验之总结结晶。所以毫无根据的看法、观点还是暂时放弃为好,这样才算不负做人所应有的基本庄严形象。
下面即从藏地一些女还魂师的中阴经历中略加选择个别事例进行进一步的宣说。
首先应明确还魂师的概念,所谓还魂师即是指其心识已经到过中阴阎罗世界、之后又回来并再入自身体内且重新复活的这类人。佛陀在《善护请问经》中曾讲过:“剪去发丝并弃置于地,此断发则无法再生于头顶。与此相同,人死之后,其身不可再度复活,心识亦无法重回原身完成转世。”
不过,《药师经八百颂》中又说道:人死之后可以再次复活如初。故而我们说《善护请问经》的说法是就总体状况而言的,而《药师经八百颂》针对的则是特殊情况。还以还魂师为例,有些还魂师的心识在进入中阴状态中后,他的身体在很多天中都不会发生任何动摇;但如果死亡时间是在夏季,那么据说尸体保存很长时间以后就有可能出现部分腐烂现象。为验明还魂师是否真正死亡,人们会在他的鼻孔中塞入酥油、脸上涂抹上一层面粉。如果鼻孔中的酥油没有融化,或脸上的面粉没有抖落下来,那就表明此人确已死亡。传统上人们还把还魂师当成生者与死者之间的桥梁与信使,依靠他们,很多众生都获得了切身、广大之利益。
若就普遍状况来看,全世界范围内都有人死之后过了很长时间又再度复活的事例,但还魂师的经历则与之有别,那么他们的中阴历程又到底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景观呢?在女还魂师更桑丘真的《还魂传记》中就如是写道:
“此后世间中阴境界现前,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是裸体形状,而且诸根具足,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一个身躯瞬间就产生了出来。后因业力之赤风吹动,我自己未能自在安住,心亦变得无依无靠,就像风吹羽毛般,我便以气为马,越过高山沟坎直赴中阴险道。我先是来到了一个朝北的狭长山沟里,那里只有一片乱石山岭,色彩特别明亮且呈蓝色。乱石间则流淌着蓝色的山涧水流,还能听到乌鸦发出的‘呱呱’声,就连草木也发出似人呼喊的声音,整个环境令人顿生恐怖之感。我就看到、听到了这种景象。
另外,五种具体的不定境况也会在中阴境界中现出:一,住处、所依、行为不定。即是说安住于何处确定不下来,而且中阴身需依赖桥梁等等众多依处,故而一般无法使心安住。这样一来,行为自然也就不定了,因此中阴身一般都无所事事,且刹那刹那地发生瞬间变化。二,食物不定。不论食物好坏与否,如果无人作回向,中阴身即无权享用。三,朋友不定。能否找到可以与其安住之友伴无法确定。四,意生身不定。此中阴身一会儿感受痛苦,一会儿又感受快乐。五,气等不定。因中阴身无真实人脉,故气、风等亦均无确定之存在方位;兼以中阴身无白红明点,故外面之日月不明显显现,只现出一片大黑暗,并起赤风,同时出现天上星宿纷纷坠下等如梦似幻般的迷乱景象。”
另一部描述夏达波·扎西南吉作还魂修法的传记中则这样记载说:
“在我迷乱分别念的显现中,首先现出白、黄、红、绿等色光芒,此时,与平常所拥有的肉身不相同的是,光身出现了。自身感觉非常迅捷且身体完整无缺,光与自身已无二无别,此种不受尸身所累的光身想到哪里即可飞赴哪里。不受任何障碍所限也无有触摸感的五光身,去住停留皆可随心所欲。光身左边是一团白茫茫的光线,右边的光色则显现为黑乎乎的,而前面的光芒则金光灿烂。依靠这些光线,我没有前往别处他乡,只来到了一户人家中。这家院落共有九扇大门,别的人家我都不大信任。自认为这是属于自己的躯体后,我便做此往生法……”“在我散乱的感觉中,似又爬过了一座高耸云端的高峻山脉,来到山峰间时,只见人头骨堆积如山……”
女还魂师浪萨秋吉这样叙说道:“刚开始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后来才慢慢明白过来自身已经死亡的事实。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已变成猪尸,此猪尸上还覆盖着我的衣服,人们并且把这具猪尸放在床上。我当时又与家人谈话,但他们无一人能听见我的声音,就连应属于我的那份饭食也未给我预备,于是我不觉嗔心大起。此刻,女儿痛苦的眼泪滴落下来,竟变成了脓血,这种感觉令人异常痛苦。好在上师们还在念诵佛法仪轨,这才让我深感快慰。后来,父亲似乎在呼喊我,我只得往前行进,并终抵中阴阎罗世界……”
这些还魂师们借助清净的发愿力,能自在往还于生者与死者之间。此外,他们也可依靠特殊的方便法门而将自身留在床上,心识却遨游别处,自由享受各种悦意舒心的景观。乔美仁波切也曾在梦境中置自己的身躯于床上,然后开始云游汉地的峨眉山。途经康定时,恰逢砍柴的人们在唱诵观音心咒,仁波切把他们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云游结束、回到家中时,他看见奶奶正在底层房间里熬牛奶。等他最终醒来并下楼查看时,发现奶奶果然与梦中所见一样正在房子里熬着牛奶。此中详情可见于乔美仁波切本人的《自传》中:
“在我已会修持密法的孩童时代,有天梦中曾一下子飞到虚空当中,并前往汉地的峨眉山朝拜。途经康定黑山脚下并短暂于此停留时,发现这里有个别砍柴者正在哼唱观音心咒,他们的音调被我听得一清二楚。再往前行进,不久即到达了峨眉山山顶。在这里我见到了两座殿堂,于是便请求香灯师向我大略介绍一下峨眉山的山水及寺庙概貌。但他好像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有些失望的我不由自主地就对他说了一些埋怨的话。从山顶遥望虚空时,彩虹中突然现出了普贤菩萨的身相,其身呈蓝色,两手结等持印。他的形象一会儿极明显,一会儿又不明显,我把全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时间还很早,但太阳已开始从东方冉冉升起。峨眉山的确很高,朝礼完之后,我又飞了回来。降落在家门口时,奶奶正好在灶上熬着牛奶。就在此刻,我忽然从梦中醒了过来,只听得奶奶对我说道:‘你睡得可真香啊!’……”
类似这样的事例其实还可以举出很多,此处所宣说者仅为其中的微少部分。吾等唯一之怙主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上师也曾说过:“依靠梦境修法完全可以前往别处,并将别人的神态、所作所为等了解得非常清楚。尽管夜晚已经降临,但自己的周身四围依然会如白昼一般明亮。”我即如是亲耳听闻过法王讲述的他自己的亲身体验。在他老人家造的引导文中还这样说道:“梦境中见到的景象与白天清醒时见到的景象非常相似,只不过依靠种种因缘,人们可以从那种梦境中醒来而已。有些时候梦境尚未消失,而周围的景物等已清晰现前,因此说醒觉与梦境可同时出现。”“有时梦亦会转入光明境界,此时一切影像均如白天一般明明朗朗,梦者会见到别众的神情等众多景观。” 依靠此种梦境,人们可跨越高山大海奔赴遥远之地,不过这一切均需依赖修行才能得以现前。
依靠种种不同因缘,也会出现与梦境相同的情况,此种事例前文也曾宣示过,而相关论典中关于梦中身躯与此身的关系亦出现过一或异体两种说法。上举事例中,某些人将粗大骨肉之身置于床上,自心识则飞临别处,并看到其他众生等景象,诸如此类的现象已是举不胜举。如今的西方学者当中,专志研究梦之奥秘的不乏其人。另有个别人在梦中也能认识到自己眼下正在做梦,不过他们的认识方式似乎都是在模仿佛教诸引导文中介绍过的认识形态。
现在再把上文阐述过的道理归纳宣说如下:
众生的心识会不断出现,这一论断的唯一理证,并非仅仅是某一个宗派的教证或来自某些人以自己的观念为基础而进行的推理,它分明是以世间众人的经验,按其眼手等器官的实际接触见闻所感得的结果为说明、论证的基础,因而这一结论任谁都无法否认、推翻。我们的心就像陶醉在无明美酒中的大象,背负着三恶业的沉重包袱,从一个地方盲目地漂流向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当它在无缘法界中未死之前,将一直轮转于世间。就像因明中“具因生明心,无障故定生”这句话说的那样,如果具足无明与爱心之因,又无有能证悟无我之智慧对之进行遮障,则此心必会沉陷于无边无际之轮回大海中。与之同时,亲友、父母等不定之景象也会相应出现。《业辨别经》中就记载了这么一则公案:
“一时,圣者目犍连前往芒嘎达城化缘乞食,至一施主家中时,恰逢主人与其妻俱在家中。妻子怀中抱一婴儿,夫妇二人正啖食鱼肉,且不断将鱼骨掷向院中一黑狗。主人见到前来化缘之目犍连即开口说道:‘圣者,此处无人可行供养,请另寻他家。’ 目犍连听罢即欲掉头回返。恰在此时,适逢一童子智者站立门前,彼见状不觉深感稀有。童子遂感叹道:‘稀奇真稀奇!目犍连尊者乃佛陀诸大弟子中神通第一者,彼可将嘎沃、尼嘎龙王轻易调伏,其左手拇指即能撼动天人之尊胜宫殿,帝释天见之亦感罕见难睹。于一刹那间,尊者即可转绕整个三千大千世界,奈何如今竟连一钵食都无法觅得?真乃稀奇又稀奇!’
目犍连尊者为令诸人皆对轮回生起厌离之意,于是便对童子智者言道:‘童子,此无甚可大惊小怪之处。’童子诘问道:‘若此不为稀有,世上更有稀有之事否?’尊者随即正色告之曰:‘两人所食之鱼实乃主人父亲之转世。彼在世之时,屋后有一鱼塘,此人即日日从中捕鱼而食,结果死后即转生为鱼。无知儿子与其妻,数数捕鱼为食,终致老父再再转生为鱼。再观此母狗,本是主人之母,因生前过分悭贪,不欲布施,亦不严守戒律,每日只知为家族种姓、财富而精心看护自家钱财,并终在贪恋家财之心态中死去。以此因缘,彼死后即转生为狗,狗死后又屡屡投生为犬。因其唯恐外人入家中盗财,故每日晚间皆于屋外转绕。至于妻子怀中之婴儿,则是与主人之妻有过奸情之烟花浪子投胎再来。主人平日即风闻妻子与外面男人有染,一日假装外出,晚上又突然返回,归家后果见其妻正与那浪子共榻而眠。主人不觉心头火起,旋即将此人杀死。因此人对主人之妻颇有贪恋之意,彼死后即转生于主人妻子之腹中,遂成为其家之子。 是故童子应知,子吃父肉,并将鱼骨掷于母前;以嗔恨心杀害之人,现正被自己抱在怀中。眼观此等景象,理应对轮回过患生起强烈厌离心,若仍一意希求轮回,则此方为真正稀有之事!’为令未来众生皆于轮回生厌,尊者彼时又宣说偈言道:‘食父之身肉,并弃置母前,育妻之奸夫,贪愚所遮故。’”
又舍卫城有一贫者,在他死后,一牛背上忽然生出一个大疮,此贫者因过分贪执家与家财,结果死后竟转生为疮中的一只苍蝇。苍蝇被乌鸦吞掉后再次投生为苍蝇,一日中即如是七次投生为蝇。
另在噶玛雅那城中,有一阿罗汉比丘一日端坐在一户人家门前,此家对面恰有一条道路延伸向远方。不大工夫,就见一人牵着一头不断叫唤的牲口远远地向比丘这个方向行进过来。比丘见状便高声感叹道:“呜呼!奇哉!何以至此?”旁边人听到后便满心疑惑地询问他:“尊者,为何一见此牲口您就感叹‘呜呼!奇哉!何以至此?’”阿罗汉比丘闻言回答道:“我不愿对那些没有信心者详说此中道理,有信心者面前我才肯宣说这其中的因缘。”言罢即对众有缘者宣说道:“这头名为帕维的牲口前生曾是一名享有荣华富贵的商人,他发心造了一尊圣尊像,并年年对之广行供养。在供施过程中,商人杀害了众多牲畜以行血肉供,当其即将离开人世之际,商人又把这一供施及杀生的任务交给了儿子:‘儿啊,若你慈爱老父的话,就当把以牲畜供养圣尊的惯例延续下去,使其永不中断。即便我死了,也要继续供养,万不可将之轻易废弃。’儿子答应了父亲的请求,从此以后即按照父亲留下的传统亦步亦趋地认真供养圣尊。商人死后,因其以愚痴心广造杀业,故立即就转生为牲口,且多生都投胎在畜生道,并屡屡遭杀,至今已是第六次投生为畜生了,今天又被人牵了过来。”比丘此时对这头牲口生起了无比的大悲心,满怀浓郁之悲情,他对帕维说道:“圣尊像是你造的,供施之传统也由你所立,牲口亦同样是被你杀害,既然这一切都由你自己自行选择,那么现在为何还要发出这种无意义的叫唤呢?”
正如这位比丘所言,我们大家都应对轮回彻底生起厌离心。但西方有些学者却片面依靠濒死体验得到的材料轻下断言道:“死亡是一件快乐的事,无需恐惧。”他们即以如是之论调安慰绝大多数面对死亡往往一筹莫展的现代人。不过这种观点根本就未触及到死亡的真实内涵与奥义,而且就普遍状况来说,死亡体验因人而异,有些人经历的是一种快乐的死亡,而有些人的死亡过程则痛苦不堪,笼统地说死亡是一件快乐的事其实没有任何理由与实义。《中观四百论》中早就说过:“汝于三有中,非能随愿往,随他转无畏,岂成有慧者。”“由于诸人类,多持不善品,以是诸异生,多堕于恶趣。地上恶异熟,唯见为烦恼,圣者观三有,等同备宰处。”此处所宣说的道理实际上与上举事例不谋而合,对此我们理应了知。
以上已将心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的道理宣说完毕。
(二)身体的形成
下面阐述第(二)部分的内容:身体的形成。
人们常常都有这一疑惑,即身体到底是如何产生的,现在即对此问题稍加宣说。
众生的身体大约有四种形成方式:卵、湿、胎、化,人与旁生均需依赖这四种方式才能得以诞生。《涅槃经》云:“凡夫众生有四种生处,卵、湿、胎、化是也。此四生处人亦具足,如比丘香萨拉、比丘俄巴西巴拉等人就乃卵生;施主呢嘎拉之母亲、施主呢嘎德之母亲、施主潘夏乐之母亲等人,各个均育有五百儿子,此五百子皆从蛋中破壳而出。诸位母亲先各自产下一蛋,不久,众儿子即纷纷从蛋中孵化而出。由此可见,人中亦有卵生者。所谓湿生,恰如佛陀所言:‘我行菩萨道时,曾转生为顶生国王、手生国王。而今世上亦有芒果树女人、嘎西达树女人,故谓人中亦不乏湿生者。’” 而《俱舍论》中也曾说过:“于彼卵生等,众生有四生,人及旁生同。”
说到化生,除了古代文献中留存有相关记载外,今天我们已基本上看不到此种生育方式了。至于卵生,除去上举事例外,还有如下公案可供大家研习、探讨。
久远之前,有一些商人途经大海中时,船只不幸毁坏。其后,幸存者便与长颈鹤发生不净行。不久,长老扎、长老涅瓦扎便从卵中孕育而生,类似的事例还有许多。
再看现代人中的卵生例证:西德人类学家劳·沃费兹博士等十人为研究原始部落的生活形态,曾特意前往印度尼西亚婆罗洲的热带雨林中进行调查,在那里,他们就遇到了很多卵生人。当地的女人们在生育期间都会坐在形体很大的白色“人蛋”上,用自己的体温去孵化、保护这些未来的生命体。经询问后得知,这些女人在怀孕后六个月即会产下蛋体,然后就开始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孵化,最后蛋壳破裂,孩子们就从中一个个钻了出来,整个生产的全过程就是这样。
现代人可能会认为卵生人十分稀有罕见,其实,在诞生于两千多年前的佛教经典中,对此种现象的认知就已达到了令人咋舌称叹的地步,稍有佛教常识的人都对之耳熟能详,并早已成老生常谈。
再来谈谈湿生。无等大师释迦牟尼佛住世期间,湿生的例子就经常可闻。《涅槃经》中曾提到过的芒果树女之公案,在《毗奈耶经》中是如是被描述的:“一时,广严城中勒匝波芒钦之花园里一株芒果树忽而生出芭蕉树根,此事为守园人亲见。不久此树即花开满株,守园人深觉稀有,旋即将之告知主人。勒匝波芒钦急唤相士探问究竟,相士曰:‘七日过后,芭蕉树即会裂开,一女人定从中产出。’ 勒匝波芒钦遂派守园人精心看护此树,并逐日等待时日。第七日,花开树裂,内里果然有一相貌端庄之女人。勒匝波芒钦将其交与妻子,并名之曰‘护芒果女’。”这位护芒果女长大后做了妓女,有一次偶遇波斯匿王,随后便产下一名为无畏童子之儿子。这位无畏童子不是别人,正是耆婆医师的护养者,同时也是耆婆医师的兄长。不过湿生之人如今早已无从听闻,倒是旁生中有多得无法计数的大批湿生旁生。
下面讲胎生所成之躯体。人们通常所说的胎生,其具体形成经过可大略描述为:在父亲的精子与母亲的卵子于母胎中混合之时,中阴身之心识即进入这团液体之中。刚一入胎,中阴身即刻便昏厥过去,借助于父精母卵,新生命的躯体遂逐渐在母胎中孕育而成。佛教将胎儿生命躯体的成长过程大致划分为这几个阶段——最初的身躯称之为凝酪,在外面一层薄膜的包裹下,内里则十分湿润;身躯再往下发育即成为膜疱,此时的躯体就像酸奶一样,并未发育成真正结实有力的肌肉;第三阶段的肉身被称之为血肉,此时,身肉已具有了肉性;第四阶段的身体则叫做坚肉,顾名思义,也即此阶段的身肉已比较坚硬,如果按压其上,就会感觉到这种富有弹性的硬度;第五阶段的躯体被叫做支节,在这一阶段中,手脚等基本骨架、关节、部位都开始初具雏形;接下来,整个身躯便渐趋完整、壮大,此种日益完满、成熟的胎儿成长过程,伴随着新生儿的降临人间才划上圆满的休止符。关于胎儿的生长、发育之详细经过,《阿难入胎经》及相关密宗续部典籍中均有广说。
而有关胎儿在母胎中的具体成熟时间及住胎之时日长短,却不可一概而论。上文在讲述众生住胎的情景时曾大概提到过佛教对此问题的看法,下面再举世间社会出现的事例以为佐证。
布嘎日亚(音译)地方一个名为蒂梅特勒的女人,怀孕三十六天以后即产下一成熟婴儿。而在英国,赫德克女士怀孕十三个月后方生下一名孩童。另在汉地的河北安国县,有一老妇整整将肚中的胎儿孕育了三十年,而后才将之顺利生产了出来。从历史记载来看,亦有住胎四十年然后才行生产的公案。
总体来看,我们的人身恰如上面所讲述的那样,是通过父精母卵以及前来住胎之神识和合而成的。至于一个新生命的具体身形与身色,则与精卵等存在一定的关联。如果人之精卵与非人之精卵发生碰撞、邂逅乃至混合,则可诞生出既不是人类又非非人类的众生。假若人及旁生之精卵互相混杂,非人非旁生之众生就有可能出现于人世间。《毗奈耶经》中就这么记载道:“一时,众多信众纷纷前往舍卫城,并以各自所拥有之财富广行上供下施,多有众生因之而得以圆满所愿。个别非人眼见此等人财富丰饶,遂对之生起欢喜心,贪爱之心亦随即增上。彼时,舍卫城中一些女人之丈夫因故外出,非人见状乃化为外出之众丈夫形象,并与诸女人行不净行。其后,此类女人以同等因等因缘各自产下众多儿女,其手、脚、眼、身皆具足丑相。有孩童身呈黑色,双目赤红;有者则头大身小;有些头显黄色;亦有人发丝皆为绿色。诸位母亲见之不由万分恐惧,彼等立即将之弃于屋外或旷野森林中。非人旋即以自身所具能量护养众弃儿,弃儿中渐有稍具人形者。奈何诸儿女长大成人后身形再度发生变异,彼又重新具足种种丑相。各人之母再次将自己子女弃于路口,非人只得以自身能量继续抚育彼等。”
《毗奈耶经》中又云:“一具五神通之仙人,其尿液中带精。一日来一母兽,口干舌燥之际,遂将仙人尿液一饮而尽。尽饮之后,此母兽又舔舐自己阴部,结果不久即产下一子。母兽仔细闻嗅后,即断定此子非自己同类,于是便将之丢弃不顾。仙人知其乃自己骨肉,就负担起抚养儿子之重任。此子头如野兽,故名之曰兽头。”这个兽头后来在佛陀的教法下出家为僧,并严守比丘戒律,且精进修持佛法,最后终于证得了阿罗汉果。
如今,把不同种类的众生之精卵进行配种后,具有各种丑相的所谓“新众生”便会诞生。现代人往往将这种“新产品”当成了不起的一个新发现、一种新物种,其实佛教经论中早就对之进行过论述。关于从属于某一物种的某个雄性动物体内取出精子、再将之放置于属于另一物种的某个雌性动物体内进行配种繁殖的事例,佛经中已明确宣说过。又比如佛经中曾记载过一个名为恰嘎的尊者,他的精液沾染在衣服上后,一名为瑞玛的女人就趁机将此精渍涂抹在自己的生殖器官里。释迦牟尼佛得知后即授记她亦会因此因缘而生下一子,具体情况佛经中则如是记叙道:“瑞玛因生贪心而将恰嘎残留于衣物上之精渍抹入自身胎门中,众生业力之果报实为不可思议,以此因缘,亦有众生之心识会趋入其处。未来一名为迦叶童子之孩童即会诞生,彼于我教法下必定出家求道,并终得阿罗汉果。我所宣示之教言,及所说之一切悦耳动听之语,此童子皆可精通无碍,彼当成为我教法中辩才第一之弟子。”事情的发展果如佛陀所言,迦叶童子后来的发展与世尊当初的授记无丝毫偏差。
将属于不同种类之众生的精卵进行配种后,与原先物种的脸面等部位不大相同的新物种就会诞生出来。不仅如此,随便取出某类众生的精子或卵子乃至细胞,无需配种,只对单一的精、卵或细胞进行培养,也可以培育出与所取精卵或细胞同属一个种类的物种。最近,英国有少数科学家便按此方式,成功地将一只绵羊“克隆”了出来。他们先从一头母羊(这头母羊是黑脸的)体内抽取出一个成熟卵子,然后在显微手术的条件下将其细胞核抽走,保留原有的大部分细胞质,这样,这个卵子就成为一个无核的卵子。然后再从另一头母羊(白脸)的乳腺中切下小片组织,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之后,从中取出单个的乳腺细胞,注入已去核的卵子的透明带内,这样,两个细胞就挨得很紧了,在电融合条件下,两个细胞将会发生融合。所得到的细胞复合体中,核是来自白脸绵羊的,细胞质则主要来自黑脸绵羊。将这样的复合细胞在体外继续进行培养,有的将会发生分裂,培养至多细胞时期(大约6-7天),再植入另一头母羊子宫中,最后将会有部分胚胎能正常发育成小羊。不过,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目前这种方法的成功率还很低。据报载,同一批进行融合的卵子共有200多个,其中只有这头名为“多莉”的小羊羔顺利地渡过难关,来到了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上。
从这只小羊的实际生产过程来看,操纵它出世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一只母羊的被抽走了细胞核的成熟卵子、另一只母羊的乳腺细胞、再加一只母羊的子宫,(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前来投胎的神识,)众缘合和,小绵羊于是顺利降生到人间。大家可能已注意到,这只绵羊的出生和公羊的精子无有任何关系,至于它的体态则与那只提供乳腺细胞的白脸母羊非常接近。通过这只克隆羊的试验,有人就此认为人类也可以被克隆出来,但目前的法律严厉禁止科学界进行有关人造人的一切试验。不过有太多的民众都愿意接受克隆人的挑战,他们非常想把自己复制出来,因为这些人相信以此种方式即可无限延长自己的寿命。但若从佛法的角度衡量此类人的想法,则这些所谓的奇思妙想均属痴心妄想。因痛苦、安乐以及我与我执都依靠众生的心方能得以产生,它们永远也不可能等同于外界的物质。而心却任谁都无法制造、复制,过去、现在乃至将来,人们都不会大批量生产出心识这一产品,不仅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制造心识,因为心识始终都在持续不断地迁流、延续之中。
通过上面所讲述的方法,很多人认为,从理论上讲,与自身躯体一模一样的一个后继躯体完全可以被拷贝出来。但即便这样的一个人被生产出来,此人也不会与自己完全相同。就像一个儿子,他的脸形、声音甚至行为都可以和其父非常相似,但这个儿子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自己的父亲。因此我们所谓的相同,最多指身躯的大部分部位相似而已,要达到完全的一致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众生的心识均依各自的前生习气而得以出现于世,众生业力各不相同,其心识又焉能整齐划一?就像一对身躯体态等各方面都非常相像的双胞胎,但他们的心却绝对不可能互相替代、归为一体一样。
可怜呀,自以为是的人们!他们连自己的心识会不断产生、迁流这一点都搞不懂。自己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样子、那种生存状态,这种与自心心愿背道而驰的实际生活景观,同样令人可悲可叹。佛教的论典中如是写道:“有之状态视而不见,一心只欲无中见有,此等愚不可及之痴昧究从何来?”此类不明事理之人实乃可悲可哀。
上述培育物种之克隆方法,最初应用于1997年的二月份,英国科学家当时据此方法成功地养育出一只克隆绵羊,这一消息顷刻间就传遍了全球,并引起了世人的极大震动。不过究实说来,这一研究成果其实并无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之处。以佛教的观点来看,众生身体之形成并非全都得依赖精卵合和,比如依靠土粪等湿润处所、依处,同样可以从中孕育出大批生命;树木、鲜花等物体中也可诞生出众生,但树木、鲜花并非是这些众生的“父母”。因缘具足后,正如前文所引《毗奈耶经》所云:“众生业力之果报实为不可思议,以此因缘,亦有众生之心识会趋入其处。”中阴身之心识即如是入住于一切因缘聚合的地方、环境中。
父精母卵并不需要全部具备,只要能具足其中一个条件,众生的身躯就可以借以产生。古代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比如一个名为长净胜的国王,就从其右大腿上生出了一个名叫泽巴的儿子,左大腿上又生出一个名叫烈泽的儿子,诸如此类的事例,佛教经论中多有记载。我们应该明白,众生身躯的形成原因原本就多种多样,只要众生之身躯得以产生的因缘在一个地方已然具足,马上就会有中阴身轻而易举地进入其中,因寻找神识之载体的中阴众生诚可谓遍满整个中阴界。此中景况恰如《毗奈耶经》中描述的那样:富楼那尊者以天眼观水,只见其中遍满中阴身。释迦牟尼佛后来即因此而规定道:今后不得以天眼再观所饮用之水。
除了可以见到的父精母卵等形成众生身体的因素之外,是否一切令众生躯体得以成形的因素都可以被我们人类亲眼见到?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为有许多能决定生命形态的东西,都是凡夫所无法了知、洞悉的,比如前世五处、善业、恶业等皆是操纵众生躯体的形成之因。《释量论》云:“今生之五处,即生余身因。”所以我们必须承认,前世之五处等,完全可以成为后世身体形成的部分因缘。能够作为支持此种论点得以成立的最好的理由即是,如果前世身体上留有疤痕,那么后世的躯体上也会原原本本地再度浮现出这一痕迹。假若前后世的躯体之间不存在任何关联,那么前世身体所遭受之兵器伤痕,后世为何还会继续出现?故而我们说前后世之间必定存在某种程度的联系。而关于众生前世身体之痕迹明显显现于后世身躯之上的事例,古今中外,不论外道信徒还是佛教信众,皆共同认为这是有目共睹、众人现见的客观存在。如今,在能回忆前世景象的众多民众中,亲身体验过这种“疤痕延续”之经历的人,实在不乏其人。像上文宣说过的阿比,他前世就被人砸破了头颅,后世转生为伊士迈时,头上依然留有前世的伤疤;还有缅甸的一女孩,前世身为男子时,其凶悍妻子用刀砍他肩膀的疤痕,今世再次完整呈现;又比如英国一军人战死后转生于印度的新德里,当初受伤的部位如今仍然伤痕依旧;再看那位日本军人,转生为缅甸女孩后,身上还有前世中弹受伤的弹痕留存……这样的事例还可以举出很多。
比如我们前文曾提到过的史蒂文森博士,于《科学探索杂志》1993年第4期上就曾发表过一篇文章,文中提供了大量惊人而又生动的证据,说明一个人的身体特征可以从前世带到今生,这里仅摘录一例:一名缅甸儿童在下胸部和上腹部中线处有一长长的垂直线状低色素出生标记,而这个标记恰恰与其死去的阿姨所做的心脏修复手术的外科切口相一致,这名儿童的阿姨就死于先天性心脏病的手术期间。
另外,即生当中如果内脏等患了严重疾病,普通药物已无法对之进行治疗。此时,如果对这类患者进行催眠疗法,以令其回忆起自己的前尘往事,病人及医者就都能知晓,这些顽疾的远因当为前世时病人的内脏曾被各种利器伤害过。以此因缘,病人今生便再度感受无法治愈之病痛折磨。这种现象现在已非常多见,前文讲述过的妲娜、安妮的故事,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目前有众多的医学专家及博士学者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他们已造了很多涉及到这一领域、这一课题的论典。而7世纪的佛教大成就者月称论师在《〈中观四百论〉释》中早就说过:“前世躯体所留之疤痕,于后世身躯上亦会出现,其因乃在于因缘聚合之缘起力现前。以喻明之,譬如于一茅棚中置一钵酸奶,若有鸽子于茅棚屋脊上走动,酸奶表面即会浮现出鸽子爪痕,而鸽子并未亲临酸奶之上。因缘际会,鸽子爪印即可留存于未接触之酸奶表层。”同理,众生前世之身躯并未完全、彻底地迁移到今生,但前世身体的部分特征依然会借后世之躯体得以再现,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即是前世所造的善业、恶业。
《入中论》云:“有情世间器世间,种种差别由心立,经说众生从业生……”“此处生余处,贤劣由业造。”众生从人道转生于旁生道,又从旁生转生为地狱众生,从地狱再转生到饿鬼界,接下来又流转于人道、天界等等,漫长的轮回生涯中,众生曾将自己的身体舍弃过无数次,除了自己所造作的善恶业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可以操纵这一切的发生,就连身体的形状、美丑等特征也是由业力掌控的。佛经中再三强调说,如果一个人能坚持行持安忍,则其身形必定调柔、端庄。佛经中还说:“今世相好庄严,乃由过去世修持安忍道而来;今世相貌丑陋,乃前世生嗔恨心所致。”
1982年7月12日及13日的《中国时报》上,就报道了一件非常发人深省的事,由于原文很长,故此处摘录、整理如下:
1948年的一天,马来西亚联邦森洲淡边村,一位名叫张秋潭的农夫在果园耕地时忽然从土中刨出了一只穿山甲。这只穿山甲浑身上下长满了如牛角一般坚硬的鳞片,它一直以地洞为穴,经常吃的食物则是蚂蚁等小动物。看到它,张秋潭马上就想把它逮着,结果在围捕它的过程中,这只穿山甲一下就钻回地洞中去了。此时,张秋潭的三个儿子,还有他那已怀孕四个月的妻子彭仙全都赶了过来,众人一见穿山甲顿时杀心大起,于是全家老少一齐动手开始了围剿穿山甲的行动。无计可施之时,他们想到用烟熏火烧的办法也许可以把它从洞中驱赶出来,全家人便立即在洞口堆积了很多木柴并放火点燃。结果忙活了半天,却再也未看到穿山甲的影子,一家人于是大失所望地黯然而归。五个月之后,彭仙临盆的日子终于到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她生下的这个女孩竟长有与穿山甲一模一样的身躯、形色,整个相貌令人恐惧万分,就连母亲彭仙见到后也不由吓晕了过去。
村里人知道了这件奇闻后,害怕这个怪物长大后会伤及自身,因此他们立即来到张秋潭家,要求他务必交出这个女孩。张秋潭夫妇知道把女儿交给他们后,这个孩子很有可能被众人杀死,于是夫妻俩就哄骗村人说生下的怪物已经死掉了。从那以后,张氏夫妻便把孩子隐匿起来,并一直让她在暗无天日的斗室中隐名埋姓地整整生活了三十多年。直到1982年的三月间,这个半人半穿山甲的众生才被当地人发现。人们看到尽管她依然存活于世,但并没有伤害别众的心思与能力,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大家便放弃了对她加以看管甚或处死的念头。
后来,马来西亚《新生活报》的记者还请来皮肤科专家为其治疗,但医生们均认为这种病症实在无药可治。1982年4月7日,作家柏杨先生到马来西亚发表演讲,《新生活报》社长周宝源与总编辑吴仲达两位先生曾把此事向柏杨先生描述过一番,末了又建议先生最好能亲自看望一下这个奇特的女人。柏杨先生最终还是亲眼见到了这个女人,探视归来,他即如是议论道:“我无法形容张四妹(此人姓名)女士的形象,一定要我形容的话,我同意森洲淡边村村民的称呼:‘穿山甲人’。她头发全无,光秃的头顶,双眼几乎呈五十度的角度向上吊起,鼻子塌陷,嘴唇突出,牙齿像坟岗上凌乱残破的墓碑。其中一个门牙却像大象的牙一样,冲破尖耸的嘴唇。满身鳞甲,令人看了发抖。更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眼睑,像一条鱼一样,两眼圆圆的瞪在那里,而眼眶则又像一个烧红的铁圈。”……
1963年春天,新加坡两家报社《星洲日报》、《南洋商报》都报道了这一事件:马来西亚吉打洲一渔夫从海中捕到了一只乌龟,由于此人极其痛恨海中的海龟经常弄破自己的鱼网,于是他便拿这只乌龟撒气。他把乌龟高高吊在一株大树上,任其被烈日暴晒并最终使之因饥渴窒息而死。几个月之后,他的妻子生下一个儿子,那个孩子的双手、双足简直就跟乌龟的四肢完全相同。孩子虽说头上长有眼、耳、口等器官,但它们的形状却与乌龟的身体部件无有两样。报纸不仅对之进行了报道,还配发了这个孩子的照片,众人见后各个震惊无比。
1999年的夏天,四川省也发生了这么一件令人感慨万千的事情:
一养鸡专业户将自己所养的鸡大批卖给屠宰者及鸡贩子,令其宰杀以谋取利润。其妻后来生下一个女孩,这个孩子的双手与鸡爪一样,直接与胸部相连,而且肠子也暴露在体外,让人深觉恐怖异常。四川电视台也对此事进行过报道,很多人都亲眼目睹过。
上举这些事例绝对是不善业成熟后的果报,若非如是,则杀乌龟之人、杀穿山甲之人、杀鸡之人,他们的儿女何以会成为与乌龟、穿山甲、鸡相类似的众生?如果有人问:佛经中不是说自己造的业不会成熟在别人身上吗?此话确实千真万确,但这些与乌龟等动物相类似的众生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其转生之因依然得从各自的前生业力上去找寻。也就是说,他们今生转生为这样的形态,是因为他们前生就造过能致自己后世如是转生的因!至于父母等其他人所造作的强有力的罪业,则使子女前世的恶业迅速成熟,此中道理在《俱舍论》中有详细宣说。
因此我们理应了知,即生之身体要得以形成,必须具备父精母卵等现在聚合之因缘、前世五处以及宿世所造之善恶业等三种条件,它们聚合之后,今生之身躯即告成形。这番道理并非像某些外道宗派认为的那样,说什么一切都是由业所造;亦非如世间顺世外道等认为的那样,说什么一切都是现在之四大合和而后产生的。佛教无论在见、修、行、果的哪一个方面,哪一个阶段,都不会堕入两边,这就是无等大师释迦狮子如来所建立之唯一自宗,也即一切学说之王。
(三)身心关系
下面论述第(三)部分之内容:身心关系。
如果有人问:这样的身心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系?对此则可回答说:身体、心识之间并不存在同一本体或从身体之部分中派生出心识这种彼彼所生之种种关系。前文已论述过身心同体,或身体与心识之间是因果关系等种种说法的不合理之处,所以说暂时来看,我们可承认心身之间存在所谓的能依、所依之假立关系,在能依、所依之关系得以成立的过程中,身体对心识具有一定的利害作用,反过来,心识对身体同样具有一定的利害关系。
说到心识的本体,可以说它具有一明了之本体,此本体不断地在流转、迁移,这方面的道理前面已宣说过。而有关心性的细微特征及心的特异性,则依身体等其他因缘而得以产生。比如如果父母具足嗔心或悲心抑或乃狡诈之徒,那么他们所生养的孩童相应也会具有嗔心、悲心或乃狡诈之人,孩子的种姓与父母亲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其实父母的心识与子女的心识各有各的本体,儿女性格上与父母的相似之处,与心性本体并无本质关联,这些心性特征主要得依靠身体才能产生出来,父母的心识并不是直接生出儿女心识的原因。
过去,有人依靠圣物而作仪轨以使孩童的头脑变得更聪明些,现在的人们则使用药物以求提高智慧,人们对身体采取种种措施,目的只是为了让心更加聪慧。另外,如果体内服进某些药物或酒,心就会陷入发狂、迷乱、自我麻醉的状态中。再比如,眼睛出了问题,眼识就不会产生,或变得不如以前那么清晰明亮;大脑若受到损害,心识的功能就有可能遭到彻底破坏……还有以大悲心施行的自他相换法,都会使心识及身体受到影响,此理就如上文宣说过的那样。所以说因了父母的种姓,子女的心性或多或少会产生相应的变化。
正如《释量论》所云:“若时于心续,利害亦易解,如火与瓶等,以此亦非返。”这里所宣说者,并非是在指示人们身体是形成心识的近取因,这一点非常关键,我们必须透彻、详细地加以了解。同样,心对身体也有一定的利害关系,下面这个例子就对之作了精彩的印证:
以前有一上师某天正坐在法座上为众人传法,恰在此时,一条被人用石块击打的狗仓皇逃过此处。狗的阵阵惨叫勾起了上师的无比悲心,他感觉那些石块就好像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样。结果,悲痛不已的上师最后竟因此而从法座上一头摔了下来。当时有些人认为上师纯粹是假慈悲,上师知晓了他们的心思后,就脱去上衣让这些人看自己的背——石块本来是打在狗的脊背上,但现在上师的背部却肿了起来,而且还呈现出一大片紫黑色的伤痕。
又比如1930年的印度,有一位医生为观察一被判死刑者的临终心态,就对此人说:“人体如果大量出血,决定必死无疑。”到了临刑这天时,犯人被蒙上双目,并被拴牢在一张桌子上。此时,那位医生开始在犯人皮肤上用刀割开一个口子,同时又弄出水滴坠地的声响,听起来就好像犯人身上的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淌、滴落。犯人不由想到:我身上的血马上就要流干了。在这种心态下,他的心识很快就迷乱起来,并最终死去。
再来看看前苏联著名文学家高尔基的一则日常生活小插曲。高尔基的妻子安德烈耶娃曾谈起过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当高尔基在卡普里岛上创作一部小说时,有一天,在隔壁房间的安德烈耶娃突然听见他的办公室里发出沉重的物体倒地声,于是急忙奔过去,只见高尔基已倒在写字台旁边的地上,两手还保持张开的姿势。她俯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前,感到丈夫的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于是赶紧解开他的内衣,将压布敷在他的心口上。忽然间发现在他右乳下方有一条粉红色的窄痕,颇像刀伤,并且变得越来越红,以至成了深红色,就像渗出的血。过了一会儿,高尔基恢复了常态,他自己解释说:刚才写到小说的主人公坐在桌子边品茶,而主妇则含情脉脉地望着丈夫。突然间,丈夫抓起桌子上的小刀,发疯般地刺进了自己妻子的肝脏。“你明白吗?”高尔基十分痛苦地对安德烈耶娃说:“刀子扎进去,又拔出来,血就像泉水般从伤口里喷溅到桌布上,多么残忍可怕的行为!”过后,高尔基右上腹部的红斑痕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褪掉。
以前印度有位患有眼翳的老人,以此原因,他经常看到碗中有所谓的毛发飘来飘去。老人认为儿媳妇总爱把这些不净之食物做给自己吃,他不由想到:我天天都在吃这些毛发,这可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老人最后竟因此而得了癌症。后来他自己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眼识陷入迷乱所致,其实饭里面一根毛发也没有。明白了这个道理后,老人的癌症随即不治而愈。
如今有许多病人得了所谓的不治之症,千方百计用尽一切医疗手段也未见有什么明显效果。此时如能借助观想作意之疗法,则很多病症可能很快就会痊愈。一些密宗论典中也说过,唯一依靠修行之力,身体即可修成虹光身。这方面的事例眼下就有很多,此处无需一一列出。
这样看来,心识与身体在合和共处的过程中,互相之间都会对对方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或带来相应的利益,特别是因往昔的串习力所致,心总是要把暂时借居的身体执著为实并当成我所,因此身体所感受的一切,心亦同样感受。为了身体的利益,心不惜造作种种贪、嗔等恶业;而身体也像心的仆人一般,只要能满足自心愿望,身体可以不顾寒热饥渴及种种烦恼,刀山敢上,火海愿趟,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身心即如是互相依靠,在它们的关系未终止之前,一直都会以这种方式而存在。
不过,到了一定时候,身心决定会分离,从此即各自漂流、各奔东西,就像小鸟从蛋壳中破壳而出后,永远就会与孵化自己的蛋壳分道扬镳一样。身体与心识之间的关联中断之后,身躯就会融入五大而消尽;心识则继续漂泊于无边无际之轮回苦海。所以我们理应了知,身心之间暂时存在有一种假立的关系,不过这种关系也仅是暂时安立而已。
至于说心是身体的一部分,或心需依靠身体才能重新产生等观点,均属无任何可靠依据的轻率言论。我们应该依赖可信、究竟的理证,完全、彻底地通达身心关系的本意。如果仅仅因为看到心识的所依是身体,身体若作利作害时,能依之心识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然后就据此认为心是由身体所生的,或认定心身是一本体,则此种推理也未免有些太过牵强、过分。正如我们不能因为看到水依靠盛水之器皿、鸟儿依靠树木栖息等等类似能依所依的关系存在,而且一旦盛水器皿、树木等所依发生变化,水、鸟儿等能依也随之产生相应变化的现象,就可以推断说产生鸟儿的因是树木、盛水器皿亦是水的生因,或树木与鸟儿、盛水器皿与水属同一本体。因此,依据不确定的理由,说前后世并不存在,且将这种论调大胆地向全球世人广为推介,还说什么这已是经过科学验明过的真理,这种不顾及后果的宣传才真真切切是对整个人类不负责任的表现!真心希望这些人能尽快停止自己的这类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