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的奥秘(4/29)
益西彭措堪布 讲授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观自在菩萨!
顶礼全知麦彭仁波切!
顶礼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尊!
丁三、未造业不会遇
所未造业不会遇者,谓若未集能感苦乐正因之业,则定不受业苦乐果。诸能受用大师所集,无数资粮所有妙果,虽不必集彼一切因,然亦定须集其一分。
未造的业不会遇,即:如果自己没有造集能感苦乐正因的业,就决定不会感受此业的苦乐果报。有一种特例——对佛陀积集无数资粮的妙果,是否不需要因就能受用呢?也不是。虽然不必积聚一切因,但在自己方面决定需要积聚因缘的一分。
例如:西方极乐世界,是阿弥陀佛历劫行道圆满资粮所现前的妙果。我们虽然不必如阿弥陀佛因地时那样一分分来创立,但在自己方面,至少也要具足往生净土的信愿行。自己不去修集净土正因,净土也不可能凭空在心识前显现。
有人问:你说“未造业决定不会遇”,可是我们并没有在三大阿僧祇劫中修集资粮,但却遇上以三大阿僧祗劫积资所产生的圣法,这不是未造业而会遇吗?
回答:能遇圣法的因缘,并非三大阿僧祇劫圆满资粮,而只是能遇圣法的福德成熟。福德不成熟,决定不会值遇佛陀以资粮圆满所显现的圣法,所以仍然是未作不会遇。譬如:受用米饭,虽然自己不必播种、耕耘等,但仍然需要有钱,无钱也不能买米做饭。
从“未作不遇”这条规律可以知道,人必须自立,不自立而完全依赖他人,就不可能成办任何一件事。一切是自造业自得果,自己不上供下施,谁能把福报给你呢?自己不断除伤害有情,谁能把长寿给你呢?自己不破除邪见,谁能把正见给你呢?试想:哪一尊佛不是自己积聚成佛因缘而成佛?哪一位菩萨、阿罗汉、祖师,不是因地修集福慧资粮而成就?能否找出一个不劳而获的反例呢?所以,应当自求多福、自求远祸,自求作菩萨、作佛,这是要靠自己立志来努力的,只有在自相续之中种下善因,才可能现前相应的善报。“不做而能获得”是无因生的断见,永远不可能成立。
下面以《感应篇注证》中的公案来证明“未造恶不遇祸之理”:
明朝嘉靖初年,仪真县有一位金某,在镇上开典铺。当时出现盗贼,镇上富人的财产都被洗劫一空,只有金某的当铺无事。官府怀疑他和盗贼相通。等到盗贼被捕后,讯问他们为什么不抢金家,盗贼说几次去抢,都见他家房屋上有无数金甲神,所以不敢侵犯。官员仍然不信,又叫来邻居询问,他们都说:“确实是事出有因。金某平时行善积德,其它典铺出轻入重,只有他是出入公平。而且,他沽物宽、期限远,访知亲戚邻居年老贫穷之人,他都破例免去利息。又在冬天免去冬衣的息,在夏天免去夏衣的息,每年都是如此。上天保佑好人,所以吉神会保佑。”县令听了十分赞赏。所以,自己未做那种恶业,就不可能有那种果报临头。
就善来说,自己不勤奋修集福慧资粮,会不会忽然获得一个菩萨果位,忽然现前无伪的菩提心、出离心,或者某天撞上一个空性正见,因果正见呢?决定不可能。所以不必打妄想,一切都要实做,说食数宝或整天狂想是毫无实义的。
丁四、已造业不失坏分三:一、略说 二、引教证说明 三、以公案说明
戊一、略说
已造之业不失坏者,谓诸已作善不善业,定能出生爱非爱果。
已造的业不失坏,即:已造的善不善业,在无违品的前提下,当因缘会遇时,决定会出生可爱果和非可爱果。就象田中已经播下种子,如果没有违缘,当因缘聚合时,决定以何种种子就会产生何种果报,丝毫不会空耗。试想:在无心的大地上播下种子,都会无任何差错、空耗地一一回报,何况是在自相续中播下善恶业种,怎么可能失坏呢?如果造善业没有回报,这个世界就没有天理了,一切都成了虚无,人生又有何意义呢?
上面所说,具有违品的情况是:已造的善业遇到邪见、嗔恚等,已造的恶业以四力忏悔对治等。具体内容将在下文讲解。
戊二、引教证说明
如《超胜赞》云:“梵志说善恶,能换如取舍,尊说作不失,未作无所遇。”
如《超胜赞》所说:“外道婆罗门的观点是,善恶可以交换如同取舍。(能舍自己的善恶,让对方受取。)但是世尊说,已作的善恶业不会失坏,未作的善恶业不会在自己的身心上成熟果报。”所以,一切都是自做自受。
《三摩地王经》亦云:“此复作已非不触,余所作者亦无受。”
《三摩地王经》也说:“自己已作的业,果报不会不降临,他相续的业也不可能移至自相续中领受果报。”
《杂宝藏经》中记载:佛世之时,一次,波斯匿王在睡觉时,听到两个内官在争论。一个说:“我是靠大王生活的。”另一个说:“我是依自业,不是依靠大王而活。”
波斯匿王听到之后,认为那个说依王而活的人很好,应奖赏他,就派人向夫人传话说:“我会派一个人来,你要重赏他。”于是,波斯匿王叫依王而活的人送酒去给夫人。这人才刚出门,鼻子就出血,他便托依业而活的人代送。夫人一见来人,便赐给他许多的钱、服装和璎珞。这人回到波斯匿王这里,国王大吃一惊,赶紧将依王而活者喊来询问:“我让你去,你为何不去?”他就把情况向王汇报。
波斯匿王感叹地说:“佛语真实不虚,确实是自己作业自己受报,别人无法夺走。”
“依王而活者”虽然口说依王而活,而且王也想让他好好活,但未作如是因,也就不可能遇到如是果。“依业而活者”依自业不可能不受果,所以国王仍然要一分不少地给他。从这则公案可以体会到,未作不遇、已作不失的道理。广而推之,一切三有诸法唯一是随自业而转,以自业而生苦乐,再无其他主宰者。
《毗奈耶阿笈摩》亦云:“假使经百劫,诸业无失亡,若得缘会时,有情自受果。”
《毗奈耶阿笈摩》也说:“即使经历了百千劫的漫长时间,已造诸业也不可能无故消失。一旦因缘聚会时,造业者的相续将丝毫不爽地感受果报。”
戊三、以公案说明
唐朝代宗大历年间,有一位隐士叫李源,原先是位贵族子弟,父亲死于安禄山叛乱之后,他便把府宅捐为寺院。当时,寺院住持圆泽禅师和他关系很好,两人相约去四川游历峨眉山和青城山。李源想从荆州坐船由水路去四川,圆泽却想从陆路由长安入川。两人争论了很久,半年都没有决定下来。李源说:“我已经不和官场上的人来往,所以不愿再走长安的道。”圆泽说:“那就听你的。”于是,两人便从湖北出发。
船行到南浦地方时,天还没黑,便停船靠岸。这时,岸上有个女人背着瓦瓮,正来河边取水,圆泽一见便流泪说:“我不想经过此地,就是怕见到她。”
李源问:“这一路上这样的女人不少,为何唯独为她感伤呢?”
圆泽说:“这个女人姓王,我本来应该做她的儿子。她怀孕三年,因我一直不来,所以没有分娩。今天既然相见,已是无法可避。请你多呆几天,助我速生,并将我葬在山谷之中。三天后,请来看我,到时我以一笑做为凭信。十二年后的中秋月夜,你来杭州天竺寺外,那是与你再见之日。”
李源很后悔这次水路之行,心中非常难过。圆泽沐浴后,就坐脱而去。
三日之后,李源到王家去看,女人果然生了一个男孩。当他抱着婴儿时,婴儿果然微笑,李源就把详情告诉王氏,王氏便厚葬了圆泽禅师。
这时,李源已无心再去四川,于是就回到慧林寺。在询问了圆泽的弟子之后,才晓得圆泽在出发之前,早已把后事嘱咐好了。
十二年后,李源如约来到杭州天竺寺外。那天夜晚,月光特别明亮,他忽然听到葛洪井边传来一阵歌声,只见一个牧童,头上挽着双髻,身穿短衣,骑在牛背上,敲着牛角唱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
李源知道他是圆泽的后身,便上前问道:“泽公可好?”
牧童回答:“李公真是信士。你我路不同,不要接近。你俗缘未了,如能勤修不堕落,便可相见。”说完又唱歌乘牛而去。歌词是:“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山川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功德藏》中说:“高空飞翔金翅鸟,虽暂不见身影现,然与其身无离合,因缘聚合定现前。”在高空中飞翔的金翅鸟,它的身影虽然暂时不在地面上显现,但是它一刹那也未离开。一旦金翅鸟俯冲下来,当处立即就会现前它黑乎乎的巨大身影。此世的圆泽是一位老禅师,在未从水路上三峡入川之前,一切似乎平安无事,而当船行到南浦、业的时轮已走到正点时,一切都无可逃脱。即便是能知晓过去未来、具有坐脱立亡本领的圆泽禅师,也无法遮止业力的现行,只有随业入胎而改形易面,变成一个婴儿。
当年,目犍连尊者被裸形外道打得全身稀烂时,人们问他:“你是声闻众中神通第一,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他说:“因为被前世业力所持,我连‘神’字都想不起来,更不要说显神通了。”本来以目犍连尊者的神力,右脚指一踩,便可以撼动整个帝释天宫,然而以前世骂母的业力成熟,在业力现行的同时,如何能施展神通呢?
以下宣说琉璃王诛灭释迦族的公案:
波斯匿王初登王位时,想迎娶一位释迦族女子作王后,于是派遣大臣去迦毗罗卫国求婚。五百释迦族人聚会商议此事,他们显得十分不悦,因为释迦族种姓高贵,不应与女奴之子婚配,但又因惧怕得罪波斯匿王,所以一时商议不下。当时长者摩诃男说:“波斯匿王的性情暴恶,我们如果不应允,他必定会毁坏我们的国家。我家婢女有一位美丽端庄的女儿,不如就将她嫁给波斯匿王。”得到众人同意后,摩诃男就让此女子沐浴更衣,又用宝车亲自将她送往波斯匿王那里,并且告诉波斯匿王:“这是我的女儿,你们可以成亲。”国王非常欢喜,拜她为第一夫人,不久夫人生下一子,即琉璃太子。
太子八岁时,波斯匿王就令他前往迦毗罗卫国学习射箭的技艺。琉璃太子乘着大象,与众多仆人一同前往摩诃男家中。摩诃男召集五百位童子,陪伴王子学习。
当时,新建了一座讲堂,犹如天宫一般。众人说:“我们应先延请佛与僧众前来应供,这样可以获得无量福报。”于是敷设座具,悬挂幡盖,以香水洒地,焚烧名香。这时,琉璃太子跑进讲堂,登上狮子座,释迦族人见后,声色俱厉地呵斥他:“女奴的儿子!”并且将太子牵出门外,推倒在地。琉璃太子感到非常屈辱,便对身旁的苦行梵志说:“释迦族人对我横加毁辱,以后我登上王位时,你要提醒我这件事。”
后来,波斯匿王死后,琉璃太子继位,苦行梵志就此事提醒琉璃王。琉璃王便命令群臣集合四种兵甲,前去讨伐释迦族。当军队抵达迦毗罗卫国时,琉璃王遥见世尊在一棵枯树下结跏趺座,于是下车作礼,问道:“为什么您不坐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却坐在此处?”佛陀说:“亲族阴凉之故,胜过一切外人。”国王便说:“今日世尊为了亲族,我也不应征讨。”
后来,苦行梵志一再奏请讨伐,琉璃王便又再次兴兵。此时,目犍连尊者对世尊说:“琉璃王前来讨伐释迦族人,我想将他的四部军队抛到他方。”他又想将琉璃王的军队拔出虚空,或者移到海中,或者移到铁围山中间,或将释迦族人移到他方国土,或以铁笼子覆盖全城。佛说:“你虽然具有这样的功德,但终究无法将释迦族人置于安全之地。众生有七事不可避免,即:生、老、病、死、罪、福、因缘,想避也避免不了,你又如何能覆盖住他们往昔的业呢?”然而,目犍连始终无法释怀,便将相识的四五千人摄入钵中,一直举到空中星宿之际。
释迦族人集合四兵,出城一由旬以对抗琉璃王。释迦族人技艺高超,他们在一由旬内遥见琉璃王,或射落对方士兵的头髻,或射断对方弓弦,或射破器杖、幢幡等,但并未伤人。琉璃王非常惧怕,对群臣说:“你们看此箭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如果真想伤害我,我必死无疑。”于是下令退兵。苦行梵志劝阻说:“大王不必畏惧,释迦族人个个持戒,他们连蝼蚁尚且不杀,更何况是杀人,还是应当进军。”琉璃王便听从苦行梵志的话,继续进军,释迦族人果然退入城中。琉璃王喊道:“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我会将你们赶尽杀绝!”此时城中有位十五岁童子,名叫奢摩,他登上城墙独自应战,伤损了众多敌军,敌军顿时崩溃逃散,藏入土洞内。当时释迦族人告诉童子说:“你有辱于我们释迦族的门户,谁不知道应战?但我们释迦族向来修善,尚且不伤蝼蚁,更何况是人命?我们一人能敌万人,如果迎战,必定能摧毁敌军,但以杀害人命,死后将堕地狱,即便生在人中,也是寿命短促,你应速离此地。”奢摩童子便离开了城市。
后来,琉璃王军队再次来到城门外。当时魔王波旬化作一位释迦族人,喊人打开城门,释迦族人见是自族人,便打开城门,琉璃王军队就此乘虚而入。琉璃王说:“释迦族人众多,索性将他们双足埋在地下,让暴象踏死。另外再挑选五百释迦族女人,带到我这边。”当时,摩诃男乞求琉璃王:“我现在沉入水中,在我浮出水面的这段期间,无论时间长短,请你允许释迦族人随意逃走,等我浮出水面之后,你再杀死他们。”琉璃王应允之后,摩诃男便跳入水中,将自己头发系在树根上,于是断绝性命。城中释迦族人从四城门竞相奔逃,琉璃王问大臣:“摩诃男为什么还没有浮出水面?”旁人就入水将已命绝多时的摩诃男抱出,琉璃王见到外祖父已死,非常悔恨:“我外祖父为了救护自己亲族而死,早知如此,我终究不应如此讨伐。”
为琉璃王所杀之人,有九千九百九十万,血流成河,环绕迦毗罗卫城。退军之后,目犍连尊者对佛说:“承佛神力,我已护佑四五千人。”佛便令尊者观察。目犍连尊者将钵从星空取下,所藏之人全部都已经死亡。
琉璃王到尼拘罗园后,安慰五百侍女:“不必忧愁,我就是你们的丈夫。”然后想和一释迦女交通,这个释迦女骂道:“我为什么要和女奴之子通情?”琉璃王大怒,便斩断她的手足,扔入深坑。五百侍女都这样辱骂琉璃王:“谁会以自己身体和女奴之子交通!”于是五百侍女也惨遭同样的惩罚。五百侍女惨痛难忍,便唤如来名号求佑:‘我们同是释迦种姓,如来出家成佛,我们惨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不忆念我们?’佛与众比丘便前往劫毗罗城去,释迦女遥见世尊,都心怀惭愧,世尊对帝释天说:“众女子惭愧无衣。”帝释就以天衣盖覆女子身体。佛告诉毗沙门天王:“众女子饥渴已久,置办些许天食,令彼等饱足。”佛又为彼等演说苦集灭道,诸侍女尘垢俱尽,得到法眼净,命终后升到天上。
佛行至东门,见到城中一片废墟,佛告众比丘:“以前我与众比丘在此处说法,如今已成废墟,无有一人,从今以后不再来此。”于是回到舍卫国祇树园,告诉众比丘,琉璃王和他兵众七日之后,都将毁灭。琉璃王闻言,非常恐怖。到第七天时,琉璃王以为已幸免于难,便带军队与釆女到阿贻罗河两侧举行宴会庆贺,忽然天空中,云团翻滚,倏起雷震,暴风骤雨,将所有人漂溺而死。琉璃王堕入阿鼻地狱,天火将宫城一烧而空。
诸比丘问佛:“释迦族以何因缘受此苦难?”佛说:“往昔,罗阅城有一鱼村,因为时值饥荒,米贵如黄金,人们就以草根为食。村中有一大池塘,池内有很多鱼类,人们便捕鱼而食。当时有二条大鱼,这样说到:‘我等是水族,不是处在干地之中,而这些人都以我们为食’,村中有一小孩,才八岁,虽然不捕鱼,但见到人们捕鱼时,心生欢喜。当时罗阅城人就是今日释迦族,当时二条大鱼,一为琉璃王,一为苦行梵志,见到鱼笑之小孩是我,因为杀鱼的罪业,无数劫中受地狱苦,我也因随喜造恶,而感召今日头疼,如被石头压住一般。”
面临自己国家毁灭,慈悲的佛陀何尝不愿援救?但是,若以个人意志可以遮止业力现行,又怎么能成立业果不虚?因此,即便是具足十力的佛陀,在业力成熟之际,也不能拯救一人,毕竟谁也无法改变业果的规律。
从这个地方,我们也联想到上个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长达三十年的越南战争、中东战争、两伊战争,唐山大地震、东京大地震以及文化大革命,这个世纪的伊拉克战争、印尼大海啸、疯牛病流行、非典流行等。在业力成熟之时,确实无法抗拒,瞬息之间就可以让无数众生毁于一旦。如果不懂业果,或许会觉得这些天灾人祸不会降临于自身,但是,如果以业果来衡量,就会令人恐惧。因为,我们正身处无边业海之中:每个人过去世都曾造过无数能显现类似甚至更严重果报的罪业,而这些罪业就像一颗颗等待引爆的核弹,正安住在自己的阿赖耶识之中,一旦暴发,我们就会被炸得魂飞魄散。所以,我们不是活在太平世界中,在表面的安乐下,的确隐藏着恶趣现前的极大危机。凡夫人的处境都很危险,说不定何时业力发动,就会染上艾滋病、被卷入战争,或被洪水冲走、被大火焚烧。所以,认识业果的相之后,自己应励力忏悔,祈求上师金刚萨埵加被,能在恶业成熟之前,将它忏除。
丙三、摄义
以上四条道理,总的概括了业果方面的道理。对业果能否获得定解,都是依靠这四条。所以,对这四条道理,必须努力生起定解。
苦乐唯一是由黑白业产生,苦乐的差别唯一是由二业的差别所决定。这两条决定之后,自己的行为方式就能得到决定,即:要现前乐果,唯有造集乐因——善业,断除苦因——恶业。而且,善恶业不是来自他处,唯一来自于自己的身口意。换句话说,当下身口意是怎样一种表现,直接决定自己未来的苦乐如何,即每一个念头、每一句话、每一种行为,都决定有它相应的果报。所以,行为上必须遵循业果规律来取舍。依靠业决定之理,身口意的行为就会有正确而清晰的方向。
进一步认识“业的自性是增长广大”,能使我们不忽略对微细善恶业的取舍。每天早晚须念诵百字明和金刚萨埵心咒,就是要将一天所造的恶业及时忏悔清净。否则,恶业在相续中不断增长广大,再想清净就很困难。所以,以这一条可以使人在行为上谨慎。
“未造业不会遇,已造业不失坏”,是从正反两方面对业决定之理再加以阐述。决定了这两条,就会远离犹豫或侥幸的心态。由于深信所做不坏,心中便不会认为:我行善却无人知,白做了吧!也不会认为:我做了这件坏事,也许没事吧!总之,不会再有种种不正确的心理。所以,不能忽视对业果的思惟,实际上,它对转变心态有很大的作用。
以上四条是大原则,周遍在一切业果相中。下面只是在这四条大原则的前提下,分别具体思惟十黑白业及其果报的差别。前者是总说,后者是别说。别,是总的差别;总,是别的总摄。首先,必须对这四条总纲获得定解,才有观察业的智慧。上面提到人生观、世界观、方法论的问题,其实,对业果的道理获得定解之后,决定会出现新的世界观、人生观和方法论。因此,学好了业果,应当会有一番改变。因为原先对业果无知或者只是很粗略地了知,并没有在心中形成见解,相比之下,世间邪见的熏习更深更强,所以行为方式多是照着世间邪见转动。如果这些不正见仍然很坚固,行为就不会从根本上好转。相反,一旦业果正见建立起来,相违的邪见同时就会从根本上被摧毁,从此对待一切人、事、现象,都会缘业果正见来认识、行持。
总的四条道理非常简明。以后看待问题时,心里应把握这四条,对照自心来分析:这是白业、这是黑业,这是白业果、这是黑业果;最初的业即使微小,也会感召大果报;希求某种果,则须在相应的因上积聚;已造下某种恶业,就不可能侥幸逃脱,必须以忏悔来对治。这样如理辨别,就可以决定行为取向,这就是建立在业果道理上的世界观、人生观和方法论。所以,这四条决定之后,自己的思惟方式将随之转变。学好这些道理之后不是没有用处,而是形成观念之后,时刻会起作用,能在一切时处摄持和引导你。
阅读《贤愚经》时,不要像看故事一样,因为真实修行的人,理念绝对和世间人不同。参阅这些公案、因缘时,应将公案中的人物作为自己修行的榜样。榜样体现在何处呢?体现在他的用心和行为上。他们遇到顺缘和违缘时,会运用业果的道理来思惟、行动,这就是应学之处。
譬如:《贤愚经》中说,有一对穷夫妻穷得只剩一匹布。丈夫披布出去乞讨时,妻子只能裸体坐在草垫上,妻子出去时,丈夫也是如此。有一位比丘前来劝化他们供养、闻法,他们当时面临着取舍的问题:一是舍弃布,意味着可能死亡;一是不舍弃,但不能完成供养佛僧的善业。在这个关头,就看是什么见在起作用。一种很世俗,认为如果供养这匹布,两个人只有裸体坐在家中,不能出去乞讨,最后只有饿死。一般人想到这里,往往会选择保全自己。另一种则认为:供养布是善业,由此后世决定获得安乐,舍命也应行持。在这面临何取何舍的关键时刻,穷夫妻是因见到大义而决定供养的。
所以,依止因果正见就能使人舍身成仁、成就大义,这是正见的力量。凡夫虽不能如同圣者般,但在这种关键时刻,若能思惟业果的道理,便能趣入白法。我们在生活之中处处会面临业的取舍,如果没有因果正见,一般人无明力大,往往会造黑业。所以,龙猛菩萨说:没有业果正见,就会堕入恶趣;相反,有了业果正见,就能将自心转向善业。
《贤愚经》中还有一则金毛兽的公案。金毛兽当时也是思惟到舍身救护众生能完成生命的大义,所以才能发起并增上利他之心。这也是透过思惟业果勉励自己,使自己趣入白法之中。此外,还有许多具足因果正见的人,虽然一贫如洗难以维持生计,但因为正见力量强,在思惟了后世的大义之后,就能心甘情愿地布施。又如:沙弥遇到淫女诱惑时,因为思及舍戒和护戒在业果上的差别,而发起宁可自杀也要护戒的誓愿。再比如:《毗奈耶经》中说,当时释迦族人在佛的教化下,都已证得真谛。他们在琉璃王入侵、面临杀身之祸时,也是因为有业果正见的摄持,而宁可被杀也不杀人。所以,思惟业果极其重要,这不是可有可无、也不是修行高深的人不需要的修法,而实在是任何入道者都不可缺少的修法。换句话说,没有生起业果正见,不必说上上的修行,即使人天正道也无法真正趣入。
接下来,对业增长广大之理,心中须生起定解,这时才知恶业比蛇毒更可怕,对于熏入恶业种子不会认为无关紧要,而会心怀恐惧。修行人之所以能小心防护细恶,就是因为畏惧因果。像阿底峡尊者这样的大成就者,平时手持曼茶盘,一发现身心有不符合戒律的地方,当时就励力忏悔。只有业的正见产生了,才能养成这种防微杜渐的品格,因为这种品格是建立在正见之上的。
为什么一个人行善会有那么强大的意乐?这也来自于对业果的定解,即体认到以小善能产生大果,对这个道理决定了,行善的热情就能超过追求财富、女色、地位等的热情。所以,思惟业果非常重要。能否从一个俗人转变为一个很好的修行人,关键就在因果正见。比如:西藏的奔公甲格西,原先是个大强盗,但在皈依三宝、认识圣教之后,他变成一个非常规矩的修行人。从他的修行事迹可以看出,实际上是业果正见在改造一个人。譬如:有一次,奔公甲到施主家里,施主们正好外出,他当时便想:我没有茶叶,应当偷一点以后住山时好用。当他刚把手伸入茶叶袋时,马上生起正念,大喊:我这个人正在偷茶叶,把这只手砍断!这就是业果正见在起作用。所以,业果正见是内在的阿阇黎,在面临取舍之时,他会及时帮助你遮止恶行。
总而言之,声缘、菩萨、大成就者以及世间人天等,不论是何种阶层的人,都超越不了业决定等四条规律。所以,我们应当按照传承上师的教言,从微细乃至极微细之处,精勤地如理取舍。
回向偈
文殊师利勇猛智, 普贤慧行亦复然。
我今回向诸善根, 随彼一切常修学。
三世诸佛所称叹, 如是最胜诸大愿。
我今回向诸善根, 为得普贤殊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