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知仁波切关于五戒的开示

“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是居士五戒。

从根本戒与支分戒的角度来分的话,“杀、盗、淫、妄”是四根本戒,“酒戒”是支分戒。因为饮酒不是直接伤害众生的行为,而其他四个是直接扰乱、伤害别人身心的行为。

“不杀生”的根本戒是不杀人(包括不堕胎),只要不杀人就不犯根本戒。杀害除了人以外的众生违犯支分戒。佛教是讲众生平等的,那为什么又规定杀人才是违犯根本戒,而杀其他众生只是违犯支分戒呢?众生虽然是平等的,但人有思想,其他众生基本没思想。比如,再怎么愚笨的一个人,耐心教他念观音心咒,他也可以慢慢学会,分得清楚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而其他众生基本上没办法学会念诵咒语,即使像鹦鹉等少数众生可以学得会,但它念诵的时候根本分不清楚“善或恶”的发心。因此,从有没有思想的角度来区分根本戒和支分戒。

还有就是,违犯每一种戒条,都需要具备四个条件:第一个是对境;第二个是发心或者动机;第三个是行为或者行动;第四个为究竟或者结果。这四个条件是确定是否犯戒的分水岭,如果所有条件都完全具备,就会彻底犯戒。比如杀人,我想杀张三(对境),有杀他的心,用刀或枪实施了加害的行为,结果是张三生命结束了。这四条完全具备,就彻底违犯了杀人戒。如果我想杀张三,结果认错人而杀了李四;或者根本没有杀张三的心,只是无心之失;或者只是有想法而没有杀害的行动;或者虽然前三个都具备了,但结果张三没有被杀死。这四条缺少了任何一条,都不是一个完整的杀业。是否彻底违犯其他戒条也应这样分析。

“不偷盗”的根本戒是盗取上师、寺院的物品,盗取其他人或集体的物品是违犯支分戒。

“不妄语”在五戒与十善中字面上是完全一样的,但实际含义相差很大。十善中规定只要是骗了人即是妄语,但在五戒中不一定属于妄语。“没有成就而说自己成就了,没有看到佛而说看到佛了,没有看到鬼而说看到鬼了”,这一类妄语就是五戒中的妄语。如果大妄语伤害了众生或有邪见,比如没梦到观音菩萨,而说梦到了观音菩萨跟我说“放生是不好的,没有功德的,你们都不要去放生了”,这就是违犯了妄语根本戒。而如果假说梦里观音菩萨跟我说“放生功德很大,你们都去放生吧”,这虽然也是大妄语,但是属于救人或善事的妄语,所以这个只违犯了支分戒。

如果“邪淫”伤害了自己或他人的家庭,这是大邪淫,违犯了根本戒。如果是自他都没有家庭的邪淫,就没有违犯根本戒,只是违犯了支分戒。

沙弥戒有33条,比丘戒有253条,受这些戒的时候,要一次全部接受,缺少一条都不可以。而五戒则可以自己选择受几条。但如果只受一条的话,必须要受酒戒。为什么酒戒这么重要呢?

无始以来,我们累积了“杀、盗、淫、妄”的习气,但我们在清醒的状态下,可以控制我们的习气。一旦喝醉了,我们的心就乱了,就控制不了,就非常容易违犯其他四根本戒。因此酒戒非常重要。假如因为工作、民俗等特殊情况,比如不喝酒就会丢掉工作,最亲近的朋友来访,不喝酒就显得不够尊重等,在这种实在不得不喝的情况下,可以喝一点。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千万要保持神智清醒,不能喝醉。这样的话,就还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内心和行为,这样喝一点关系也不大。但很多喝酒的人,只要开了个头就很难控制了,一杯接一杯,不醉不休了,因此一开始就不能放逸自己。

问:“受了五戒而经常违犯支分戒”和“怕违犯戒律而不敢受戒”,这两种情况哪一个比较好?

师答:比如A受了不杀生的戒,B没有受戒,A和B都杀了人,这个时候,A和B都有杀人的罪业。A除了杀人的罪业之外,还有破戒的罪业。从罪业多少的角度来说,不受戒好一些。

从忏悔的难易上来说,A的两个罪业比较容易忏悔清净,而B的一个罪业不容易忏悔清净。这个角度来说,还是受戒好。

还有就是受戒有很大的功德,只要不违犯根本戒,只是违犯支分戒,就可以通过忏悔清净罪业,恢复戒体,这个持戒的功德就一直在。但如果是破了根本戒,那戒体和功德就一起彻底毁掉了,即使通过忏悔完全清净了罪业,戒体也恢复不了了。

回向偈
文殊师利勇猛智, 普贤慧行亦复然。
我今回向诸善根, 随彼一切常修学。
三世诸佛所称叹, 如是最胜诸大愿。
我今回向诸善根, 为得普贤殊胜行!

 

《八万四千问》73 关于死亡(3)

《八万四千问》 关于死亡

–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

死亡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一大部分。事实上,在佛教里,死亡随时都在发生。

 

6. 仁波切可否详细阐释下超度的过程?当亲友往时,如果他是佛教徒,我们应该如何处理其临终事宜?如果他不是佛教徒,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呢?

这取决于他们是什么类型的人。即使他们是佛教徒,有的人也只是自称佛教徒,或者生在佛教家庭,或者是理性上的佛教徒,但从未修行。但如果一个人是佛教徒并且有一点儿修行,则会带来很大不同。此外,有些人不是佛教徒,但如果他们非常平静,天性慈悲,为人慷慨,对自己的生活有满足感,那么或许死亡不会那么令他们惊恐。

重要的是要记住,我们之所以惧怕死亡,最大原因之一就是其不确定性。这是一个我们今生今世从未去过的地方。虽然很多人都已经死去,但他们从不曾回来告诉我们死亡是怎样的。

因此,死亡是一片我们一点儿也不熟悉的领土,与我们现在所在之处完全不同。我们现在所拥有的——通信地址、微信号、电子邮箱、银行账号、电话号码、公民身份,所有的参照物、所有的方向——这一切都将停止存在。你带不走任何能够提醒你自己是谁的东西。

有很多人可能不相信轮回转世,或者死亡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样的话,当然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如果你坚信人的死亡就像火的熄灭、水的蒸发,那么我的答案就毫无用处。但是如果你确实认为身体和心识原则上是不同的东西,当身体和心识分开,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死亡”,我们的身体被埋葬、火化或者被鸟吃掉,但心识是一个单独的存在,它离开了自己的终生伴侣——也就是身体——而延续着。直到现在,心识从不知道离开了身体怎样运转。如果你是一个禅修者,或许你知道,但是对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在看着某个物体的那一刻,虽然是心在看,但我们用的是眼睛。

鼻子、皮肤以及所有的感官都是一样的——我们总把这个物理的身体用作一个解释器。实际上那种解释已经变得更加粗重,我们不仅依赖身体这个解释器,甚至还有更加复杂的解释器,比如教育、政治体系、价值观、杂志等等,所有这些解释器在死亡的时候都会停止。

死亡之时,心识突然变得如此赤裸,对于很多还没有和自己的心识打过交道的人来讲,这可能是个相当出乎意料的问题。试想假如你从未单独去过伊斯坦布尔,然后又把所有东西都丢了——包括护照、通讯录等,也不记得任何一个亲戚朋友的电话。你一分钱也没有,也不会说当地的语人。事实上对当地人来讲,你看上去有点怪异,这在你心里制造了一种恐慌,然后你的行为也开始表现得怪异。伊斯坦布尔的人开始认为你是疯子,他们要抓住你,把你关进某种像监狱一样的限制性区域。

如果是在伊斯坦布尔,至少还有参考点——你是人,他们也是人。但是当死亡来临,当身体和心识分离,甚至“人类”这个概念与参考点也会慢慢地或者突然间消失。完全没有任何参考点对普通人来说是最可怕的。但是对于瑜伽士与修行者来说,这是他们一直想要努力达成的,这是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

总之要看即将往生的是什么类型的人,如果这个人已经有了佛法修持的良好基础,那么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接近这位濒临死亡的人,提醒他他的修行,例如见地。我有过一段难以置信的经历,当嘎杰德珠仁波切即将圆寂时,他祈请顶果钦哲仁波切去看望他。他们二人都是我的上师。那时我是顶果钦哲仁波切的侍者。在德珠仁波切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我见证了顶果钦哲仁波切与德珠仁波切之间就究竟见地的一场随意的对话,我们喝了茶,就是这样了。我们离开了德珠仁波切,仅仅几个

小时后我们就接到电话,德珠仁波切刚刚圆寂了。即使你现在准备得不是很好,但有一点儿佛教知识也是有帮助的。特别是金刚乘,有一些经典,例如《中阴得度》(Bardo Todhol),事实上它涵括了中阴阶段的所有体验,以及应该如何应对的全部内容。这部经典也叫做《西藏度亡经》。

对于没有修行的普通人,如果他们对佛法有亲近感,对佛陀有某种崇拜或信心,我们可以给他们念诵诸佛菩萨的圣号,比如观音菩萨的名号。

如果这个人完全不是佛教徒,事实上或许甚至反对佛教,那么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让他安静下来,然后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念诵祈祷文。我这样说是因为没有理由让他受到更多的刺激。还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比如可以在一位濒临死亡或者甚至已经死亡的人身边放上咒轮[1]和坛城。这些心咒有很强的力量。

如果你碰巧知道仪轨,或者即使你不知道,有其他人比如僧侣知道,那么可以念诵经文并把食物烧掉,特别是在用餐时间,比如午饭、晚饭和早饭的时候,怀着慈悲心念诵观音心咒 [2](嗡嘛呢巴美吽),同时把食物的味道回向给濒死者,特别是在死亡过程快要开始的时候。

据信中阴身在中阴阶段会徘徊四十九天,但这是一个非常概括的说法。它可能像一刹那那么短,也可能是几天、四十九年,或者几大阿僧祇劫那么长。如果活着的亲友们可以行善,例如供灯、供香、供花,读一些净土的佛经,比如《佛说阿弥陀经》,肯定会有很大帮助。

(全书完)

  • [1]咒轮(梵Chakra):指用咒语构成的轮状符咒,具有保护和解脱能力。
  • [2] 观音心咒(梵Avalokitesvara Mantra):又称六字真言,诸佛慈悲的化现——观世音菩萨的心咒(嗡嘛呢巴美吽)。念诵此心咒可获得包括帮助念诵者生起慈悲心以及消除六道众生的痛苦等广大功德。

回向偈
文殊师利勇猛智, 普贤慧行亦复然。
我今回向诸善根, 随彼一切常修学。
三世诸佛所称叹, 如是最胜诸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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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四千问》72 关于死亡(2)

《八万四千问》关于死亡

–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

死亡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一大部分。事实上,在佛教里,死亡随时都在发生。

3. 藏传佛教中为我们提供了哪些修行方法来为死亡做好准备?

某种程度上,不仅金刚乘,所有乘乃至佛陀的所有教法从来都不是为我们今世生活的舒适与成功而设计的,而是都旨在超越今世——如有可能当然在今世就获得证悟,但如果不行,至少在未来世。特别是金刚乘里面有一种叫“中阴”的教法,系统地教授在死亡的过程中如何实证真理,如何不被幻象和错觉所迷惑。

4. 这些法修到什么程度,就可以说我们已经为死亡做好了准备,或者说就能确信自己在死亡时不会失控?

当我们不再有遗憾,或者感觉到已经为死亡做好了准备的时候。为来世做好准备,实际上,是非常重要的。

当一个人不太执着于诸如赞扬、批评、得失这类事情,当一个人不会因为被忽视而过于烦躁,也不会因为受到关注而过于激动,当一个人无需刻意努力便能忆念佛、法、僧、上师以及佛法的各个方面,那就表明这个人在死亡的时候会有一点儿把握。

5. 如今在医院已经很难安静地往了,医们往往会尽切努去抢救病那些措施可能会扰修者往的努,所以对修者来讲,安静地在自己是不是最好的式?

应视情况而定。但是对于修行者,安安静静地死去是非常好的。正如⽶拉日巴所说,“如果当我生病时,没人问我怎样了;当我死去时,也没人因此而哭泣;如果我能在一个与世隔绝之地死去,那么我,⽶拉日巴,一生的愿望就实现了。”这是他的道歌。所以,是的,一般原则是,安静地死去对修行者来说是很好的。

如果即将往生的是位经验丰富的修行者,亲友们应该尽可能让他一个人呆着。如果他不是,那么至少亲友们绝不应该提起任何可能让他担忧的事,比如别人欠他钱、孩子考试不及格、孩子们怎样分遗产、隔壁商店里他最爱吃的冰淇淋到货了等等,而是应该提醒他保持镇静,忆念佛法僧三宝。这里我想说句题外话,父母们真的应该准备一份好的遗嘱。我见到过很多孩子陷入困境,因为父母执着于永恒的生命,忘了准备一份合适的遗嘱,所以在父母离世后,子女们痛苦地争吵。我的看法不一定对,但在中国,即使有很多表面上的平等,父母却通常更偏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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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四千问》71 关于死亡(1)

《八万四千问》 关于死亡

–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

死亡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一大部分。事实上,在佛教里,死亡随时都在发生。

 

1. 所有都需要对死亡,包括亲朋友的死亡和我们自己的死亡。对于世俗的来讲,死亡是件不太吉利的事情,般都避免谈论它。但是在藏传佛教对此却有很多探讨、研究,甚有专门的修行方法。仁波切可否谈谈,藏传佛教中是如何看待死亡的?对于死亡我们应该建怎样的态度?死亡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讨论那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总是很重要的。当人们开始隐藏必然要发生的事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错得离谱了。或许在新年或者某个人的生日那天你不愿意讨论死亡,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死亡被视为一件不幸的事。然而它之所以被视为不幸,一部分原因是我们不想失去自己拥有的,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则是我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回避谈论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同时也是在回避不为自己所知晓的事。

我亲眼看见,那些平时就思考死亡、并知道死亡来临时如何把握的人,和那些装作没有死亡这回事的人——我指的是那些不想面对死亡的人——他们之间有着多么大的区别。我曾有位香港朋友,是一位年迈的女士。有一次,在我母亲的葬礼后,我到了香港。通常每次我到香港时,要么她来见我,要么我去看她,但是这次都没有,因为我刚参加完一个葬礼,这对她来讲是不吉利的。

或者,即使没有对临终和死亡的深入了解,但哪怕仅仅讨论一下死亡必定会发生、却不确定何时会到来这件事,也总能带给我们很多觉知。我打赌,我们的态度会有所不同,甚至我们购物、盖房子乃至规划自己生活的方式都会发生变化。

这样的觉知会对经济产生一点影响,因为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绝无可能长生不老时,为之积攒钱财真的是没有意义。那么,如果你有多余的钱,或许就会知道可以花在哪里了。我甚至不是在说建塔或者去闭关,而是去非洲或者澳大利亚看日落之类。有很多事情我们能做却不去做,因为我们都准备活很久。我们所有人都认为真正的生活几年后才会开始。只要仔细想想,你就会发现,从幼儿园到大学所有的教育都是为活着准备的。前面你问到过幼儿园与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我认为死亡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教给孩子们的最大课题之一。

有的人抱着这样的态度——知道死后发生的事又有什么意义?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确不知道死后发生的事,因为没有人死了以后又回来告诉我们。我们所做的准备有很多是为了我们想象中可能会发生的事。但如果不发生怎么办?而反过来说,如果佛法所教授的一切,特别是金刚乘关于中阴的教授,都确实是真的,那将会怎样?如果当你的身体和心识分开时,心识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体验,那又会怎样?

这有点儿像我们习惯穿着鞋子四处走动,但突然间没有鞋了,只能光着脚走到隔壁的杂货店——你会有不同的感受。突然间,你的心识变得赤裸,你不再能使用眼、耳、鼻、⾆和身体,更不用说鞋子和车子了,所以那时你的心识会有全然不同的感觉,带来全新的感知。死亡的体验是如此新奇,而且你无法去那边短暂访问后再次回到安全地带,因为已经没什么“地带”了——你已经离开了身体。这种新的体验可能令人恐惧,除非你已经了解了一些信息。这就像是晚上去加德满都,那里几乎没有平坦的路,而且也没有路灯。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是最让人恐惧的。

 

2.在死亡过程中以及死亡之后,我们都会经历些什么?修好的和普通死亡时的经历有什么不同?死亡对于修者与者意味着什么?

有很大区别。如果你是个好的修行人,你会对死亡有很充分的认识,或许不一定正确,但多少总有些认识。如果你不是修行人,对于死亡也没有任何认识,而生命中第一次,你被迫要去一个以前从未去过的地方——你准备好了吗?

在死亡过程中发生什么完全取决于不同的情况——死亡原因、死亡方式,以及你有多少准备,换句话说,也就是你关于死亡有多少认识。死亡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一大部分。事实上,在佛教里,死亡随时都在发生。

当你有了正确的认识并有所准备,你至少就准备好了可以放下俗事,放下你的计划、野心、目标、担忧与争执。如果你不相信有来世,那么基本上你就像一滴水蒸发了一样,或许就没什么好想的。但是如果你死后依然延续下去——不是身体,而是你的意识在延续,那么让自己有所准备就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我们可以训练自己的心识,使之习惯处于善良、慈悲、有创造性、清醒和理智的状态中。当然,如果你追寻某种精神之道,你可以影响自己的心识,让它更具精神性。对修行者来说,死亡像一种提醒,同时也是一个机会。对不修行的人来说,死亡是我们拒绝承认的、忌讳的事情。所以,为死亡做好准备比较好,那样我们会生活得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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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四千问》70 佛教与现代教育,艺术及社会(9)

《八万四千问》佛教与现代教育,艺术及社会

–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

我们的孩子正在忘记自己是人。

 

19. 您为什么对电影感兴趣?为什么电影对您来说很重要?

我甚至不知道电影是否依然重要,因为有很多其他媒介,或许电影已经过时了。但我想,我喜欢电影肯定有很多原因。

大多数原因非常自私、世俗和物质主义——和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非常相似。

我们喜爱影像,特别是能动又能发出声音的影像。当然,还有一点,能够讲个故事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即便只是五分钟,也能让你有种成功地欺骗人们、并把他们带入幻境的胜利感。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我并没有以电影赚钱的野心,否则就不会制作我正在制作的这类的电影了。这并不是因为我对用电影赚钱不感兴趣,也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对钱没有执着、有出离心的人,我只是觉得制作一部赚钱的电影很难。

人们总是说,“哦,一部垃圾电影”,“为什么这么垃圾的电影都有人看”,“多么糟糕的电影”,或者“是部大片,人们花了这么多钱去看”。然而制作那样的影片很难,因为你必须真正了解人们想要的,那是很难的。你必须制作陈词滥调的、老套的电影,而同时还得有趣,因为观众很难被打动,而且他们并不是白痴。

人们以为表现色情、暴力和飞车追逐的电影会卖座,但其实不一定。一部电影可以有九十分钟的色情镜头,但还是可能彻底失败。你得知道怎么讲故事。今天我仍在笑话印度电影,但如果有人请我制作一部,对我而言却不那么容易。我不了解那种类型的电影所惯用的修辞和语言。

我一直在想,或许有一天,如果遇见一个想要扔掉一亿美元的傻子,我也许可以制作一部关于佛陀生命的电影。这只是在虔诚的佛教徒的掩饰之下,我捍卫自尊的、属于凡人的、有野心的情绪之一。谁知道呢,通过制作这样一部电影,我可能连一个众生都利益不了。

但是时不时地,我有想要这样做的冲动——那种真的想要把佛陀的生命呈现给观众的冲动,不仅是给佛教徒,而且是更多观众。虽然完全正确地描写佛陀很难做到,但起码多少能给他们一些关于佛陀的画面。除了这个愿望以外,我肯定没有以电影为职业的兴趣,因为那太难了。

我个人确实喜爱电影。我最喜欢的总是那一两部片子,它们好像永远不会消逝。有些电影很有力量,比如1979年安德烈·塔科夫斯基的《潜行者》,至今仍是最有力量的电影之一。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喜欢《潜行者》,我不知怎样表达,但我模糊地认为它是最勇敢的影片之一,而且精神性很强。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诠释它。这部影片的概念和前提都很有趣。当然,这完全不是一部普通的电影,虽然它包含英雄、悬念和浪漫等老套的内容。这部片子有很多象征意义,它试图讲述的是,如果你超越特定区域、非同一般地思考问题,却又试图留在正常区域里,那么融入社会将会有多难。但这可能完全是我自己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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