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是世上最难的修行

忍是世上最难的修行

— 索达吉堪布

最难行持的苦行是什么?就是当我们面对无缘无故的羞辱、无中生有的诽谤,或有人以百般手段来折磨自己,这时侯还能忍得下来。

忍,是人生中最难修的。俗话说:“忍字高来忍字高,忍字头上一把刀。”《入菩萨行论》中也说:“罪恶莫过嗔,难行莫胜忍。”所有的罪恶中,没有一个像嗔心那么可怕的;所有的苦行中,没有一个像安忍那样难行的。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苦行,如外道有绝食等无意义苦行,佛教中有守八关斋戒及为了修法的苦行,但比较而言,这些苦都算不得什么,只是身体受些磨难罢了。最难行持的苦行是什么?就是当我们面对无缘无故的羞辱、无中生有的诽谤,或有人以百般手段来折磨自己,这时候还能忍得下来。

但即便困难,我们也要依靠众多道理,千方百计地努力修安忍。往昔,释迦牟尼佛转生为一仙人,名叫忍力,他发愿永远不对众生起嗔心。当时有一魔王为了摧毁他的修行,故意幻化出一千人,用恶毒的语言诅咒他,用妄语肆意诽谤他,大庭广众中,用难以启齿的言词羞辱他。当他前往城市时,这些人还把大粪浇在他的头上、衣上、钵里,用扫帚猛击其头—

这些人时时处处加害他,但不管别人如何待他,忍力仙人从未怒目相向,也从未想过以牙还牙,甚至连“我到底做错什么”之类的话也没说。他只是暗自发愿:“以此修安忍的功德,回向无上菩提。等我成佛之后,一定要先度化这些人!”

作为佛陀的随学者,我们也应以此时时提醒自己。

要知道,嗔心与慈悲心直接相违。大乘佛法的主要目标,就是利益众生、帮助众生,可是一旦有了嗔心,不但不愿意利益众生,反而还想伤害他们,此举与大乘教义完全相悖。因此,在所有的罪恶中,再没有比嗔恨心更严重的了。

话虽如此,可是一旦逆境现前,真正能做到也不容易。日本的白隐禅师,就以安忍而著称于世。曾有位姑娘与一男子有染,生下一子。姑娘怕虔信佛法的父母谴责,就告诉父母,此事乃白隐禅师所为,因父母对禅师一直尊敬有加,她以为这样做可免父母责难。

不明真相的父母,听信了女儿的谎言,抱着刚生下的婴儿扔给禅师,骂道:“你这个败坏佛门的假和尚,以前没看清你的丑恶面目,蒙受你的期骗,没想到你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这是你的儿子,拿去吧!”

禅师淡淡地说了声:“是这样吗?”就默默地接过孩子。

父母更以为没有冤枉禅师,将此事到处传播。不多久,人们都知道了禅师的“丑恶行径”,纷纷白眼相视。

禅师抱着柔弱的婴儿,到刚生过孩子的人家乞求奶水。那些人说:“哼!要不是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才不会给你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姑娘的良心备受煎熬。她不想再看到人们对禅师的不公正待遇,终于向父母坦白了一切。

父母万分羞愧地来到禅师面前忏悔。禅师听后,仍是那句话:“是这样吗?”

试想,假如唤作是我们,会这样淡而化之吗?“忍”要经得起考验

有些人在修安忍时,过了一段时间,感觉修行不错,好像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开始沾沾自喜起来。其实,你没必要高兴过早,有时候,这种境界不一定经得起考验。

以前有一位老人,他脾气不太好,为了让自己不生嗔,就在客厅写下“百忍堂”三个大字,以此来提醒自己要安忍。

过了不久,他自认为安忍修的不错,对此相当满意,逢人便开始夸耀。

一天,有个乞丐为了试探他,故意来到客厅里,假装不知道的问:“这三个字怎么读?”

他微笑着回答:“百忍堂。”

“噢,百忍堂。”乞丐重复了一遍,然后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乞丐又回来问:“实在抱歉,我忘了它叫什么,您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老人有点不耐烦,没好气地说:“百忍堂。”

“好好好,谢谢你。”

过一会儿,他又回来,再次问同样的问题。

老人特别生气,吼道:“难道三个字都记不住吗?是百忍堂!”

乞丐听了,笑笑说:“噢—原来是不忍堂!”

可见,安忍是最难修的,别人稍不中意的语言或行为,就能让自己的嗔心一触即发。

还有一个故事,也讲了同样的道理:

有位久战沙场的将军,已厌倦战争,专程到宗杲禅师处要求出家。禅师说:“不要着急,慢慢来。”

将军祈求道:“我现在什么都放得下,妻子、儿女、家庭都不是问题,请您即刻为我剃度吧!”

禅师劝他:“慢慢再说吧。”将军没有办法,只好回去。

某日,将军起了个大早,跑到寺院里礼佛。宗杲禅师一见他,便问:“将军为何这么早就来拜佛?”

将军说:“为除心头火,起早礼师尊。”

禅师开玩笑地回道:“起得这么早,不怕妻偷人?”

将军一听非常生气,骂道:“你这老怪物,讲话太伤人!”

禅师哈哈一笑:“轻轻一拨扇,性火又燃烧。如此暴躁气,怎算放得下?”

从上面的故事可以看出,凡夫人不能过早地说大话,自认为一切都看得破、放得下,可是一碰到违缘,什么境界都一扫而光了。

回向偈
文殊师利勇猛智, 普贤慧行亦复然。
我今回向诸善根, 随彼一切常修学。
三世诸佛所称叹, 如是最胜诸大愿。
我今回向诸善根, 为得普贤殊胜行!

释迦牟尼佛广传·白莲花论 八、禅定品 95、苦行得禅定 方便度众生

释迦牟尼佛广传·白莲花论 八、禅定品 七

— 索达吉堪布

无量时日之前,赐慰如来出世并为众生宣讲佛法,令众生得以摆脱老、病、畏惧之苦。他对贪欲炽盛众生宣说不贪法;对嗔心强烈众生宣说无嗔法;对愚痴众生宣说智慧法;对贪执禅定、灭尽处、次第等持众生宣说无贪法,并及心解脱及极为解脱法等如是八种解脱法门。释迦牟尼佛那时转生为摧敌国王,通令整个三千大千世界之人,包括成千上万众生、大小六万国家民众全部前往如来前闻法。赐慰如来则为他们宣说八解脱法门,摧敌国王就以遍满三千大千世界之七宝供养如来,然后又与其余人众舍弃俗家、赶赴寂静处出家,结果六万国家民众全部现前八解脱境界,国王反倒未现前此等境界。原来因他听闻八解脱法后,既不贪执世间,又不舍弃世间,他因对身陷生死轮回中之众生生出悲心,故而十八大劫安住轮回中,并为利益轮回漩涡中众生而精进努力。

佛陀后来自己说过:“目犍连,不住一切等持之诸菩萨,必能速得无上菩提果。”

又释迦牟尼佛曾转生为妙智国王,以不放逸行为治理国家。他拥有八万王妃,各个美艳无比、煞是好看,她们全都早起晚睡,不仅貌如天女,功德更等同于离贪者。妙智国王即于八万妃子中入等持,并以入定之心如理了知禅定类别、烦恼与功德之差别,且通达女人心态、烦恼、功德等内容。女人中智慧微少、烦恼粗重者,他为她们宣说调伏烦恼、生起智慧法门;女人烦恼微少、智慧增盛者,他为彼等宣说灭尽微细烦恼之断根法门;贪心大者面前,他为其宣说不净及无常法;嗔心炽盛者前,他则宣讲慈悲及无常法;愚痴者面前,他又宣讲缘起及无常法;分别念旺盛者前,他为其宣说呼吸正念及无常法门;执相者前则宣说无相、无常法;执著我与我所者,他以空性及无常法对之;面对贪执世间之人时,就以无愿及无常法引导……如是面对众生种种烦恼,他皆能对症下药,诸如:被贪心驱使之女人,令其行禅定、修习梵住道,并因之而得以转生梵天天界;被嗔恨心驱使之女人,令其修四无量心及梵住道;执相女人令其修无相法及梵住道;贪执世间女人令其修无愿及梵住道……妙智即如是令八万女人皆远离欲界贪欲并进而转生梵天天界。

释迦牟尼佛又曾转生为毁惑国王,以其福德力而致九十万女众相好端严,如是诸女众仅以眼目观望其他女人时,就能将对方烦恼及业果全部了知,同时亦将对方相续中不生烦恼或毁灭烦恼等情况也完全掌握。国王即如是凭其威力令九十万女人通达业及烦恼本性,并进而远离欲界贪欲及烦恼,且于死后均转生梵天天界。

释迦牟尼佛转生为善见国王时,虽享有长寿、富裕、安乐等世间荣华富贵,但却并不以之而生贪心,他又前往别处深入禅定,有关此等公案在律藏中有广说。

释氏源流应化事迹–佛赞地藏

又释迦牟尼佛久远之前曾为森林中一苦行仙人,当时有五百强盗曾将一村落焚毁,并夺走许多饮食与财物。有一人前往该村落时,强盗立即抓获他并欲以之供祀夜叉。即将被当作供祭品之人深感恐怖,他随即就开始向仙人祈祷。有天人当即就将情况汇报与仙人,他便亲临村庄要求强盗释放此人,还为他们宣讲佛法。结果因其讲法感召,五百强盗全部在他面前出家,并终得四禅五通。

释迦牟尼成佛后,有次有一驼背要被五百强盗杀掉供祭,危难之时,驼背开始祈祷佛陀,释迦牟尼佛立即以天人装束、形象来至祭祀之地。众强盗见到他后各个心生欢喜,他们皆认为自己已看到天尊,于是纷纷合掌端坐其前。佛陀化现之天尊便谆谆开示:“从今往后再勿以人为供品,应尽快听闻正法。”他随即便视众人根基、意乐而宣示相应法要,并终使驼背者获无来果位,五百强盗得预流果位。

释迦牟尼佛随后现出真身,众人见之信心更加增上,他们全在佛前出家并皆证阿罗汉果位。此时那驼背者遗憾说道:“若我非为残疾,我也可在释迦牟尼佛教法下出家求道,并为渡过轮回江河而精进修持,但奈何我却……”结果当他刚言及此,他那驼背身躯瞬间就已恢复常态,且圆满完好、端正庄严。他在生起难以抑止之欢喜心后终于满愿出家,并终获阿罗汉果位。

释迦牟尼佛又曾转生为一国王种姓之大菩萨,财富圆满、相好庄严、对一切学问皆精通无碍,人们都对他喜爱、恭敬。菩萨看到在家诸过失后,等父母一去世即将万贯家财对沙门、婆罗门、贫穷者行广大上供下施,然后便毅然出家,到一寂静地苦修禅定,并终以如理如法之行为而名扬天下。

他父亲一亲友得知他境况后便对他说道:“在你青春年少之时,怎能舍弃富裕家庭前往寂静地过那穷困生活?你为何如此行事?还是呆在俗家居家过日为好!”

尊者便对他宣说困缚于家中犹如身陷囹圄般之过失,及森林中寂静清修之功德,此人听罢对他所言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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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摩大师血脉论》

《达摩大师血脉论》

— 渝州华严寺沙门释宗镜  校刻

三界兴起,同归一心,前佛后佛,以心传心,不立文字。问曰:“若不立文字,以何为心?”答曰:“汝问吾,即是汝心;吾答汝,即是吾心。吾若无心,因何解答汝?汝若无心,因何解问吾?问吾,即是汝心;从无始旷大劫以来,乃至施为运动,一切时中,一切处所,皆是汝本心,皆是汝本佛。即心是佛,亦复如是。除此心外,终无别佛可得;离此心外,觅菩提涅槃,无有是处。”

自性真实,非因非果。法即是心义,自心是菩提,自心是涅槃。若言:“心外有佛及菩提可得”无有是处。佛及菩提皆在何处?譬如有人以手捉虚空得否?虚空但有名,亦无相貌;取不得、舍不得,是捉空不得。除此心外觅佛,终不得也。佛是自心作得,因何离此心外觅佛?前佛后佛只言其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若言:“心外有佛”佛在何处?心外既无佛,何起佛见?递相诳惑,不能了本心,被它无情物摄,无自由分。若也不信,自诳无益。

佛无过患,众生颠倒,不觉不知自心是佛;若知自心是佛,不应心外觅佛。佛不度佛,将心觅佛,而不识佛。但是外觅佛者,尽是不识自心是佛。亦不得将佛礼佛,不得将心念佛。佛不诵经、佛不持戒、佛不犯戒;佛无持犯,亦不造善恶。若欲觅佛,须是见性,见性即是佛。若不见性,念佛、诵经、持斋、持戒亦无益处。念佛得因果,诵经得聪明,持戒得生天,布施得福报,觅佛终不得也。

若自己不明了,须参善知识,了却生死根本。若不见性,即不名善知识。若不如此,纵说得十二部经,亦不免生死轮回,三界受苦,无有出期。昔有善星比丘,诵得十二部经,犹自不免轮回,缘为不见性。善星既如此,今时人讲得三、五本经论以为佛法者,愚人也。若不识得自心,诵得闲文书,都无用处。

若要觅佛,直须见性。性即是佛,佛即是自在人,无事无作人。若不见性,终日茫茫,向外驰求觅佛,元来不得。虽无一物可得,若求会,亦须参善知识,切须苦求,令心会解。生死事大,不得空过,自诳无益。纵有珍宝如山,眷属如恒河沙,开眼即见,合眼还见么?故知有为之法,如梦幻等。若不急寻师,空过一生。然则佛性自有,若不因师,终不明了。不因师悟者,万中希有。若自己以缘会合,得圣人意,即不用参善知识。此即是生而知之,胜学也。若未悟解,须勤苦参学,因教方得悟。若自明了,不学亦得。不同迷人,不能分别皂白,妄言宣佛敕,谤佛妄法。如斯等类,说法如雨,尽是魔说,即非佛说。师是魔王,弟子是魔民,迷人任它指挥,不觉堕生死海。但是不见性人,妄称是佛;此等众生,是大罪人,诳它一切众生,令入魔界。若不见性,说得十二部经教,尽是魔说;魔家眷属,不是佛家弟子。既不辨皂白,凭何免生死?

若见性即是佛,不见性即是众生。若离众生性,别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处?众生性即是佛性也。性外无佛,佛即是性;除此性外,无佛可得,佛外无性可得。

问曰:“若不见性,念佛、诵经、布施、持戒、精进,广兴福利,得成佛否?”答曰:“不得。”又问:“因何不得?”答曰:“有少法可得,是有为法,是因果、是受报、是轮回法,不免生死,何时得成佛道?成佛须是见性。若不见性,因果等语,是外道法。若是佛,不习外道法。佛是无业人,无因果,但有少法可得,尽是谤佛,凭何得成?但有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见,佛都不许。佛无持犯,心性本空,亦非垢净。诸法无修无证,无因无果。佛不持戒,佛不修善,佛不造恶,佛不精进,佛不懈怠,佛是无作人。但有住著心见佛,即不许也。佛不是佛,莫作佛解。若不见此义,一切时中,一切处处,皆是不了本心。若不见性,一切时中,拟作无作想,是大罪人,是痴人,落无记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恶。若拟修无作法,先须见性,然后息缘虑。若不见性,得成佛道,无有是处。有人拨无因果。炽然作恶业,妄言本空,作恶无过;如此之人,堕无间黑暗地狱,永无出期。若是智人,不应作如是见解。”

问曰:“既若施为运动,一切时中,皆是本心;色身无常之时,云何不见本心?”答曰:“本心常现前,汝自不见。”

问曰:“心既见在,何故不见?”师云:“汝曾作梦否?”答:“曾作梦。”问曰:“汝作梦之时,是汝本身否?”答:“是本身。”又问:“汝言语、施为、运动,与汝别不别?”答曰:“不别。”师云:“既若不别,即此身是汝本法身;即此法身是汝本心。此心从无始旷大劫来,与如今不别;未曾有生死,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好不恶、不来不去;亦无是非,亦无男女相,亦无僧俗老少,无圣无凡;亦无佛,亦无众生,亦无修证,亦无因果,亦无筋力,亦无相貌;犹如虚空,取不得、舍不得,山河石壁,不能为碍;出没往来,自在神通;透五蕴山,渡生死河;一切业拘此法身不得。此心微妙难见,此心不同色心,此心是人皆欲得见。于此光明中,运手动足者,如恒河沙,及于问著,总道不得,犹如木人相似,总是自己受用,因何不识?”

佛言:“一切众生,尽是迷人,因此作业,堕生死河,欲出还没,只为不见性。”众生若不迷,因何问著其中事,无有一人得会者,自家运手动足,因何不识?故知圣人语不错,迷人自不会晓。故知此难明,惟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若智慧明了此心,方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亦名不思议,亦名圣体,亦名长生不死,亦名大仙。名虽不同,体即是一。

圣人种种分别,皆不离自心。心量广大,应用无穷,应眼见色,应耳闻声,应鼻嗅香,应舌知味,乃至施为运动,皆是自心。一切时中,但有语言,即是自心。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色无尽是自心,心识善能分别一切,乃至施为运用,皆是智慧。心无形相,智慧亦无尽。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四大色身,即是烦恼,色身即有生灭,法身常住而无所住,如来法身常不变异。

故经云:“众生应知:佛性本自有之。”迦叶只是悟得本性,本性即是心,心即是性,即此同诸佛心。前佛后佛只传此心,除此心外,无佛可得。颠倒众生不知自心是佛,向外驰求,终日忙忙;念佛礼佛,佛在何处?不应作如是等见,但识自心,心外更无别佛。

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又云:“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自心是佛,不应将佛礼佛;但是有佛及菩萨相貌,忽尔见前,亦切不用礼敬。我心空寂,本无如是相貌,若取相即是魔,尽落邪道。若是幻从心起,即不用礼。礼者不知,知者不礼,礼被魔摄。恐学人不知,故作是辨。诸佛如来本性体上,都无如是相貌,切须在意。但有异境界,切不用采括,亦莫生怕怖,不要疑惑,我心本来清净,何处有如许相貌?乃至天、龙、夜叉、鬼神、帝释、梵王等相,亦不用心生敬重,亦莫怕惧;我心本来空寂,一切相貌皆是妄相,但莫取相。若起佛见、法见,及佛菩萨等相貌,而生敬重,自堕众生位中。若欲直会,但莫取一切相即得,更无别语。故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都无定实,幻无定相,是无常法。但不取相,合它圣意。故经云:“离一切相,即名诸佛。”

问曰:“因何不得礼佛菩萨等?”答曰:“天魔、波旬、阿修罗示见神通,皆作得菩萨相貌。种种变化,皆是外道,总不是佛。佛是自心,莫错礼拜。”

佛是西国语,此土云觉性。觉者灵觉,应机接物,扬眉瞬目,运手动足,皆是自己灵觉之性。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道,道即是禅。禅之一字,非凡圣所测。直见本性,名之为禅。若不见本性,即非禅也。假使说得千经万论,若不见本性,只是凡夫,非是佛法。至道幽深,不可话会,典教凭何所及?但见本性,一字不识亦得。见性即是佛,圣体本来清净,无有杂秽。所有言说,皆是圣人从心起用。用体本来空,名言尚不及,十二部经凭何得及?道本圆成,不用修证。道非声色,微妙难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人说也。唯有如来能知,余人天等类,都不觉知。凡夫智不及,所以有执相。不了自心本来空寂,妄执相及一切法,即堕外道。若知诸法从心生,不应有执,执即不知。若见本性,十二部经总是闲文字。千经万论只是明心,言下契会,教将何用?至理绝言;教是语词,实不是道。道本无言,言说是妄。

若夜梦见楼阁、宫殿,象马之属,及树木、丛林、池亭如是等相,不得起一念乐著,尽是托生之处,切须在意。临终之时,不得取相,即得除障。疑心瞥起,即被魔摄。法身本来清净无受,只缘迷故,不觉不知,因兹故妄受报。所以有乐著,不得自在。只今若悟得本来身心,即不染习。

若从圣入凡,示现种种杂类等,自为众生,故圣人逆顺皆得自在,一切业拘他不得。圣成久矣,有大威德,一切品类业,被他圣人转,天堂、地狱无奈他何。凡夫神识昏昧,不同圣人内外明彻。若有疑即不作,作即流浪生死,后悔无相救处。贫穷困苦,皆从妄想生。若了是心,递相劝勉,但无作而作,即入如来知见。

初发心人,神识总不定;若梦中频见异境,辄不用疑,皆是自心起故,不从外来。梦若见光明出现,过于日轮,即余习顿尽,法界性见。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唯自知,不可向人说。或静园林中,行住坐卧,眼见光明,或大或小,莫与人说,亦不得取,亦是自性光明。或夜静暗中,行住坐卧,眼见光明,与昼无异,不得怪,并是自心欲明显。或夜梦中,见星月分明,亦自心诸缘欲息,亦不得向人说。梦若昏昏,犹如阴暗中行,亦是自心烦恼障重,亦可自知。

若见本性,不用读经、念佛,广学多知无益,神识转昏。设教只为标心;若识心,何用看教?若从凡入圣,即须息业养神,随分过日。若多嗔恚,令性转与道相违,自赚无益。圣人于生死中,自在出没,隐显不定,一切业拘他不得。圣人破邪魔,一切众生但见本性,余习顿灭。神识不昧,须是直下便会,只在如今。欲真会道,莫执一切法;息业养神,余习亦尽;自然明白,不假用功。外道不会佛意,用功最多;违背圣意,终日驱驱念佛、转经,昏于神性,不免轮回。佛是闲人,何用驱驱广求名利,后时何用?但不见性人,读经、念佛,长学精进;六时行道,长坐不卧;广学多闻,以为佛法;此等众生,尽是谤佛法人。

前佛后佛,只言见性。诸行无常,若不见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十大弟子,阿难多闻中得第一,于佛无识,只学多闻,二乘外道皆无识佛,识数修证,堕在因果中。是众生业报,不免生死,远背佛意,即是谤佛众生,杀却无罪过。经云:“阐提人不生信心,杀却无罪过。”若有信心,此人是佛位人。若不见性,即不用取次谤他良善,自赚无益。善恶历然,因果分明。天堂地狱,只在眼前,愚人不信,现堕黑暗地狱中;亦不觉不知,只缘业重故,所以不信。譬如无目人,不信道有光明,纵向伊说亦不信,只缘盲故,凭何辨得日光?愚人亦复如是。现今堕畜生杂类,诞在贫穷下贱,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虽受是苦,直问著,亦言:“我今快乐,不异天堂。”故知一切众生,生处为乐,亦不觉不知。如斯恶人,只缘业障重故,所以不能发信心者,不自由他也。若见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须发,白衣亦是佛。若不见性,剃除须发,亦是外道。

问曰:“白衣有妻子,淫欲不除,凭何得成佛?”答曰:“只言见性,不言淫欲。只为不见性;但得见性,淫欲本来空寂,不假断除,亦不乐著,纵有余习,不能为害。何以故?性本清净故。虽处在五蕴色身中,其性本来清净,染污不得。法身本来无受,无饥无渴,无寒热,无病,无恩爱,无眷属,无苦乐,无好恶,无短长,无强弱,本来无有一物可得;只缘执有此色身,因即有饥渴、寒热、瘴病等相,若不执,即一任作为。若于生死中得大自在,转一切法,与圣人神通自在无碍,无处不安。若心有疑,决定透一切境界不过。不作最好,作了不免轮回生死。若见性,旃陀罗亦得成佛。”

问曰:“旃陀罗杀生作业,如何得成佛?”答曰:“只言见性,不言作业。纵作业不同,一切业拘他不得。从无始旷大劫来,只为不见性,堕地狱中,所以作业,轮回生死。从悟得本性,终不作业。若不见性,念佛免报不得,非论杀生命。若见性,疑心顿除,杀生命亦不奈他何。”

自西天二十七祖,只是递传心印。吾今来此土,唯传顿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戒、施、精进、苦行;乃至入水火,登剑轮,一食卯斋,长坐不卧,尽是外道有为法。若识得施为运动灵觉之性,即诸佛心。前佛后佛只言传心,更无别法。若识此法,凡夫一字不识亦是佛。若不识自己灵觉之性,假使身破如微尘,觅佛终不得也。

佛者亦名法身,亦名本心,此心无形相,无因果,无筋骨,犹如虚空,取不得。不同质碍,不同外道。此心除如来一人能会,其余众生迷,人不明了。此心不离四大色身中,若离此心,即无能运动;是身无知,如草木瓦砾。身是无情,因何运动?若自心动,乃至语言、施为运动,见闻觉知,皆是心动。心动用动,动即其用。动外无心,心外无动。动不是心,心不是动。动本无心,心本无动。动不离心,心不离动。动无心离,心无动离,动是心用,用是心动。动即心用,用即心动。不动不用。用体本空,空本无动,动用同心,心本无动。故经云:“动而无所动,终日去来而未曾去,终日见而未曾见,终日笑而未曾笑,终日闻而未曾闻,终日知而未曾知,终日喜而未曾喜,终日行而未曾行,终日住而未曾住。”故经云:“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见闻觉知,本自圆寂。”乃至嗔喜痛痒何异木人,只缘推寻痛痒不可得。故经云:“恶业即得苦报,善业即有善报,不但嗔堕地狱,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执,即诸业脱。若不见性,讲经决无凭,说亦无尽。略标邪正如是,不及一二也。

颂曰:

心心心,难可寻,宽时遍法界,窄也不容针。

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

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

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

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 

偈曰:

吾本来此土  传法救迷情

一华开五叶  结果自然成 

 

《达摩大师血脉论》终

回向偈
文殊师利勇猛智, 普贤慧行亦复然。
我今回向诸善根, 随彼一切常修学。
三世诸佛所称叹, 如是最胜诸大愿。
我今回向诸善根, 为得普贤殊胜行!

释迦牟尼佛广传·白莲花论 八、禅定品 94、喜求禅定 成办二利

释迦牟尼佛广传·白莲花论 八、禅定品 六

— 索达吉堪布

久远之前,释迦牟尼佛曾转生为嘎西嘎国王手下一大臣,名为查见。他精通一切论典,并具性格沉稳、行动调柔等诸多超人功德,且常为众人宣说如何取舍善恶之道理,众人因此都像对待上师那样对他恭敬爱戴。他有次想将国王心中不合理之念头全部除去,于是就与国王来到一寂静地后说道:“胜身等国王都犯有同样过失,但国王们自身却皆未察觉。”

接下来他便首先宣讲饮酒之过:“饮酒后能令人生起嗔恨心,且哭哭闹闹,说话也语无伦次,并能导致各种疾病等过失产生。”然后他又讲赌博过失:“为赌博获胜,人人心烦意乱且毁坏事业,赌徒各个不能安睡,且要忍住大小便,这样必将导致各种疾病产生。”随即他又宣示了打猎、女人等诸种过患:“打猎会被毒蛇、蚊子等动物伤害,且要被冷热、饥渴、劳累等折磨。路上还可能从马上摔下,又或者遇到怨敌损害等令人恐怖之情形,更何况来世尚要承受难忍果报。再看女人,女身之过为:令男人威望降低,出现无明黑暗,贪欲之火焚毁自己,如毒蛇一般心生嗔恨,尚有说粗语之嗔恨过失。为国王自己福德考虑,若能调伏自己根门,如理如法主持国政,即能增上一切功德。”

尽管查见奉献给国王诸多教言,不过因国王心性散乱,他听闻后心知自己并不可能将其全部如法行持,但为顾及查见情面,国王只得说道:“你像上师一样赐我教言,我从今往后定不违越。”待查见说完,国王即自行回宫,又与王妃呆在一起。夜晚降临后,国王依旧开始沉迷于歌舞、美酒等放逸行中。

另有些大臣对查见智慧及福德心生妒意,他们便向国王进谗言道:“查见欲与胜身国王里应外合、推翻王位,你应在各方面小心提防。”愚笨国王嘎西嘎根本不经观察,自此之后便对查见心生不满。查见了知国王心态后不觉悲哀想到:人们并不看重说真实语之众生,这世间肤浅之人就如毒蛇一般。我本无任何过失,但他们偏偏就要离间,以致国王对我不满。居住、生存于这种众生中有何利益?我实在应前往远离一切过患之寂静地,此等寂静地方适宜于修持善法。

查见心意已决,于是便将家财、亲友统统如杂草般抛弃,自己前往寂静地精进苦行,并终获四禅五通。

国王后来驾着马车并携带兵器、率领军队,奔赴森林中打猎,且一路驰驱进入尊者苦行森林中。查见此时已知晓国王就在林中活动,他心想:我应将这喜造恶业之国王从恶性道中解救出来,并使其趋入善道。念讫,尊者便于刹那间幻化成胜身国王,拥有四种军队。军士各个握有坚利兵器,且时时擂鼓助威、吹响嘹亮海螺,军威气势可谓撼天动地、力拔山岳。

当四种军队威风凛凛出现在嘎西嘎国王面前时,国王立刻惊恐万分,他不禁恐惧想到:我现在该皈依谁好?久闻大尊者查见居住于此森林中,凭其苦行功德一定会保护我。想及此,他连忙命令驾车者速将马车驶往查见所居之地。众人依其吩咐如是照做,等见到查见后,立即就被他以善言款语好生安慰,查见边招呼边将国王迎进茅棚、安置于坐垫上。

这时军队已消失不见,国王向查见纳闷问道:“刚才气势汹汹之大军现在何方?”查见对国王道出实情:“我是为调伏国王才以神变力幻化出四种军队,其实这里根本就无胜身国王及其大军。”尊者接下来又循循善诱说:“世间不仅有怨敌造成之恐怖,就连得到王位亦能产生诸如安乐稀少、引生堕落地狱等众多过患。若将王位一直保留下去,将来必堕恶趣。为断除恶趣之因,国王理应前往寂静地出家求法。”

释氏源流应化事迹–天龙云集

查见紧接着又为国王宣示了贪著世间妙欲之过患、远离世间法之功德。国王对其神变力生起大信心,对其宣说佛法生起欢喜心,于是就将自己随身衣物、饰品全部交与驾车者并令其返回,自己则于尊者前出家。查见为他传授教言,他自己亦严护根门、戒律,并于苦行修持后逐渐获取禅定境界,享受寂灭安乐。

驾车之人及余众返回城中后,王宫中人皆心生悲伤,他们纷纷打探国王去处,众人回复说已在查见处出家。王妃等眷属闻已不觉失声痛哭,众大臣想方设法才使其从忧伤中自拔出来,并立大太子当上国王。

若具足禅定境界即可获取神变,以神变即能令众生欢喜,再以佛法则可利益众生。故而对圣者禅定功德,我们理应生信、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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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牟尼佛广传·白莲花论 八、禅定品 93、普行菩提制止邪见

释迦牟尼佛广传·白莲花论 八、禅定品 五

— 索达吉堪布

 

久远之前,释迦牟尼佛曾为普行菩提,在家时即已对世间人赞叹之学问、各种艺术全部精通。后来又出家求道,更以利他心行精进求法,并最终对佛法通达无碍,且获阿阇黎位。无论行至何处,所有出家众、智者、国王、婆罗门、施主、外道都对其十分恭敬,大尊者也以利益他众之心游历过众多地方。

其后他来到国王治下一国家中,国王早就听闻过他鼎鼎大名,于是就在一园林角落中对尊者行长期供养,尊者也为他宣讲佛法。对尊者所取得之功德、名声,有人心生妒意,为令国王对普行菩提不再欣赏、重用,他们就私下对国王说道:“普行菩提非常狡诈,他惯以温和面目伪装自己,他真实身份实为利红国王所派奸细。他利用佛法欲令人皆心怀惭愧并性情柔和,以此途径逐渐假方便法欺瞒大众。”

国王听罢心中略感怀疑,对普行菩提之恭敬、爱戴自此以后稍有变化。尊者感受到国王微妙变化后,一日手持净瓶及三根木棍等资具便欲离开国王治下国家。国王不解问道:“大尊者是否因我做错事情而离去?”普行菩提回答说:“我绝非因未受国王恭敬,亦非因生嗔恨而无缘无故甩手离开,只是我观你乃非法器,因你较狡猾,故而我才想离开。”

国王平日养有一狗,此狗对国王而言颇显重要。此时它已龇出獠牙,正欲咬啮尊者。普行菩提便借机发挥道:“大国王,你深知此狗以前对我十分友善,而今却獠牙外露,分明对我心怀不满。从旁生行为之中都能现出你心中态度,因此狗实际上乃为你之眷属。”

国王闻言心中羞愧不已,他低头想到:尊者太过聪慧,早已了知我心中所思,我还是勿以狡诈手段应对为好。想到这,他便说道:“我在众人中确实数落过你过失,我也是迫不得已、无计可施时才欲暂时舍离你。你一定要宽恕我,千万不要离开。”

普行菩提冷静答言:“我现在确实应离开此地,因告别因缘已经成熟。别人不恭敬我时,我最好离开,否则即会被人狼狈赶走。我离开时并未有不欢喜心,以后也定不会舍弃利益你之心行。原本人中不知报恩者、与亲友感情不长久者就为众中最低劣之人。为我们友情长存、稳固如山,我一定要暂时离开。”

国王最后只得无奈说道:“如你不得不走,那就请日后一定再来看望我,千万勿生不满情绪及仇恨心。”普行菩提大度回答说:“大国王,这人世间历来违缘重重,我并不敢言自己一定能来。不过若因缘具足,我肯定会来探望国王。”尊者言讫即离开国王。

释氏源流应化事迹–龙宫说法

尊者自此更明白依赖在家人只会使心生种种不乐,他便前往寂静地苦修禅定,不久即获四禅五通境界。他随后又以慈悲心观照国王,并将国王情况全部掌握。因很多大臣智慧低下,有些更持有无因派见解,他们就将莲花花叶色泽、孔雀羽翼花纹等现象全归之为自然产生,实属典型无因派见解。还有些持有大自在派见解;有些则只知希求今生安乐。总之,各人以自己分别念妄说纷纷,国王本人又缺乏主见,故而已被人引入邪道深渊。尊者不觉悲心顿起,他马上就想出制止邪见之法。

普行菩提于森林中幻化出一只大猴,再以幻术剥下猴皮披在自己身上,掩盖住身体其他特征,只披着猴皮来到王宫门口。王宫门外有许多手执兵器之人列队守卫,而大臣及婆罗门等人则次第坐在宫内,国王一人端坐狮子宝座之上。见到尊者后,国王急忙将他迎请入宫中,请他在坐垫上就座,并问道:“大圣者,是谁供养你猴皮?”

普行菩提故意说:“此乃我自己制成,并无人供养。我在林中苦行时,无法在吉祥草垫上安坐。见到大猴后,为自己坐禅、修梵净行方便就将其杀害,剥皮为衣。”

国王听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便低下头不再讲话。而众大臣本来对尊者就有些不满,现在立即抓住机会说道:“奇哉!请国王好好看看你喜欢之所谓行持佛法之大尊者的作为。他在林中苦行,为一人利益就能将大猴残杀,这真乃稀有,愿他苦行能获圆满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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